新婚夜,新娘居然離奇死亡!而兇手居然是……太驚悚了!

@ 2016-01-01

陰霾的雨點就像著急投胎的野鬼,前赴後繼地砸在窗玻璃上,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這樣的天氣總是令人不安,似乎預示著有什麼事情正在或將要發生。

打開電視,電視台正在播一條新聞,昨晚本市地鐵站發生一起事故,一個女孩候車時不小心被擠下月臺,葬身鐵軌。畫面裡,女孩就像一隻四分五裂的破布娃娃陳屍現場,慘不忍睹。

我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何,雨天總是容易發生類似悲劇,彷彿死神失常。根據經驗,接下來我又要開始忙了——作為一名遺體化妝師,我的工作總是與死神接踵而行,被人厭惡卻無法抗拒。

果然生意來了,是一個男人打來的電話,他聲音沙啞地對我說:「是董瓷小姐嗎?我想請你來一趟,我的未婚妻剛剛過世……」

在醫院的太平間裡,我見到一個蹲在地上的男人。聽到我的腳步聲後,他抬起頭來,那是一張相當具有吸引力的臉,即使布滿憔悴和疲憊,依然瑕不掩瑜。我不禁失聲驚呼:「朴先生,是你!」

他現出一絲苦笑:「是我,又要麻煩你了。」

一年前,也是在這樣陰霾的雨夜,也是在這個鬼氣森森的房間,我認識了他。他叫朴樹,未婚妻幽蘭在即將舉行婚禮的前幾天。竟意外掉進電梯井摔死,容顏盡毀。為了令死者美麗如生,樸樹找到了我,請我還原她的容貌。

我是這座城市裡唯一一個從事遺體化妝的女性,女人的細心加上精湛的技術令我在業內小有名氣,很多死者家屬都是慕名而來,樸樹也不例外。那一次,我圓滿完成了他的心願,同時也收到不菲的報酬。

我沒有想到,我們居然會再次這樣相遇。不是沒有見過不幸的人,但兩年內接連痛失兩位未婚妻的,僅此一例,他真的是太倒楣了!

照片上的女孩明眸皓齒,跟樸樹非常相配,我扼腕嘆息地說:「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的未婚妻跟生前一樣美麗。」

「我相信你。」樸樹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著,「董小姐,能不能等我出去之後你再開始工作?」

我點了點頭。樸樹離開後,空蕩蕩的房間裡只剩下我和那具屍體。我換上乾淨的工作服,認真洗手,然後裁上口罩和手套,走過去,輕輕揭開那層蒙在屍體上的白布……儘管有足夠的思想準備,但我還是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

正是電視新聞裡的那個葬身鐵軌的女孩!她表情猙獰,跟照片上的那個美麗女孩完全判若兩人。

我明白了樸樹的反應為何那般劇烈。太慘了!任誰都無法面對,更何況他一而再受到這種打擊,沒有精神崩潰已足夠堅強。

我深呼吸讓自己鎮靜,而後將手放在女孩額頭上,輕聲地說:「小箐,別難過,我會幫助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

是樸樹告訴我她的名字的。天快亮的時候我打開房門,將一個栩栩如生的未婚妻還給了撲樹。

再次見到樸樹,已是一年之後,是在同學會上。煙鸝挽著他,如獲至寶似的向我炫耀:「董瓷,我要結婚了!」

四目相視時,我和他都怔住了。

我生人勿近的職業,他不堪回首的愛情,我們都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不約而向地選擇了緘默。

煙鸝去洗手間的時候,我們同時說了聲謝謝。之後我由衷地對他說:「煙鸝是個好女孩,希望你們能夠幸福。」他沉默了一會兒,苦笑:「我想,我不會總那麼倒楣的。」

離開的時候,我看著煙鸝依偎在他懷裡甜笑的樣子,心裡一陣忐忑。我不知道自己隱瞞了那些可怕的過往,究竟對不對。我更加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令我成為另一場悲劇事件的幫凶。我寧願相信樸樹所說的,他不會總那麼倒楣。

但願如此。然而半個月後的一個雨夜;我又一次接到了樸樹的電話。他嗚嚥著對我說:「董瓷,煙鸝死了!」

在那個鬼氣森森的房間裡,我見到了面目全非的煙鸝。她是在看電視時被突然降落的玻璃吊燈砸死的。我倒吸著冷氣,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不久前甜笑著向我展示幸福的那個煙鸝。

樸樹酒氣熏天地癱在地上,只會瘋了似的傻笑:「是我害了她,我是個魔鬼……」他終於崩潰了。

我去奪他手裡的酒瓶,可是他卻尖叫著彈開,蜷在角落裡狂叫:「別碰我,每一個碰過我的女人都會死的!幽蘭、小箐、煙鸝,她們都被她帶走了。董瓷,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她是誰?」我好奇地問。樸樹沒有回答,因為他已經筋疲力盡地昏倒了。

我從樸樹身上翻到身份證,然後請人幫我將他扔進一輛出租車裡。

身份證上的地址在郊區,那是一棟別緻氣派的獨立小樓。亮著燈,證明屋裡有人。我摁響門鈴,片刻後門開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清秀女孩出現在我面前。她長了一張跟樸樹極其相似的臉,應該是他的妹妹。我們一起將爛醉的樸樹拖到了客廳的沙發。

在我替朴樹清理臉上的垃圾時,女孩突然幽幽地對我說:「我哥哥是不是很帥?每個女人都喜歡他,可是她們毫無例外地都死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我回頭,那個叫朴雪的女孩眼睛黑漆漆的,盛滿了細碎的驚恐,她左右看了看,像是在確定有沒有人偷聽,之後壓低聲音對我說:「因為紫菱!紫菱是不會讓別的女人搶走哥哥的!」

「紫菱是誰?」

「紫菱是哥哥的第一個女朋友,幾年前已經死了!」

她的表情和語氣嚇到了我。我得承認,在經歷了一連串的怪事之後,職業所給予我的底氣已經變得稀薄——三個花樣女孩,同樣死於婚禮前夕,同樣死於意外,同樣死狀恐怖。如果不是鬼魂作祟,怎會有那麼多的巧合?

獨自在太平間裡為屍體化妝都不曾膽寒的我,此刻忍不住汗毛凜凜,手裡的毛巾不知不覺掉在了地上。

我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那棟別緻氣派的小樓。走了很遠,似乎還感覺到背後的某扇窗戶上,有一雙來歷不明的眼睛在冷冷地窺視著我!回到家裡,我狠狠地洗澡,企圖洗掉樸樹沾染在我身上的氣息。樸樹說得沒錯,我必須得離他遠一點,我不想成為下一場悲劇的女主角。

可是樸樹卻陰魂不散地找上了我。不久之後的某天夜裡,我再次接到了他的電話,他像個孩子似的嗚嗚地哭著:「董瓷,你相信世上有鬼嗎?」

我原本是想掛斷電話的,可終究沒掛。我把他約到了一個酒吧見面。在嘈雜的音樂和鼎沸的人聲裡,我聽到了這樣一個故事。

樸樹和紫菱是一對情投意合的戀人。在經過幾年浪漫的愛情長跑後,紫菱突然變得患得患失起來,樸樹遂決定將婚姻提上日程讓她安心,然而在婚禮前夕,紫菱的疑心愈發嚴重,她排斥每一個跟樸樹說話的女人,甚至跟蹤他。有一天,她不知從哪裡翻出一條女人的內褲來找樸樹質問,樸樹忍無可忍地推了她一把,倒在地上的她號啕大哭,然後奪門而去。第二天樸樹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變成河邊的一具冰冷的屍體。樸樹為此傷心了很久。直到兩年後遇到了幽蘭,他才開始有了重新生活的勇氣。

可怪事就此接踵而來,也是在婚禮前夕,幽蘭突然發生了意外,接著就是小箐和煙鸝。而每一場慘禍發生之前,朴樹房間裡的鏡子都會無緣無故地碎裂,彷彿是一種不祥的預兆。

「既然你知道這是不祥的預兆,為什麼還要跟她們在一起?」我憤怒地打斷他的話。

樸樹囁嚅:「一開始我是不信的,多年受到的教育告訴我,世上不可能有鬼。鏡子破碎或許只是巧合,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怪事粉碎了我的信仰!董瓷,我現在不得不相信,人死了是會變成鬼魂的……也許紫菱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我,她只是換了另一種方式跟我生活在一起,與我同吃同住、同進同出,只是我看不到!」

聽著他匪夷所思的敘述,我的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現出這樣恐怖的一幕:那個叫紫菱的女孩此時此刻就坐在樸樹的旁邊,喝著他杯裡的啤酒,聽我們的談話,不時地,嘴角還露出一絲嘲笑;又或者她現在什麼也沒做,只是將雙手撐在桌子上陰森森地盯著我……

我頓時感到渾身涼津津的,彷彿剛從冰河裡撈出來一樣!

「董瓷,我已經決定了,以後一個人……不,跟紫菱一起,還有樸雪,就這樣生活下去。我不想再惹紫菱傷心,更不想再害別的女孩。」樸樹幹了杯中酒,踉蹌地離開。

此後我給自己放了一個很長的假。因為我缺乏勇氣走進那個冰冷的房間,更缺乏勇氣面對一具具屍體。直到有一天,我躺在家裡翻雜誌時,一個故事令我醍醐灌頂。

我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興奮地給樸樹打電話,不料他的手機已停機。我必須要見到他,把這個故事給他看——或許這才是所有的癥結所在,可以拯救他的人生,也能夠重建我的信仰。

在那棟別緻氣派的小樓前,我見到了他,他正推著樸雪在草坪上恍惚行走。他看上去更瘦更憔悴了,皮膚蒼白,眼窩深陷,在生機勃勃的樸雪的襯托下,就像一具行屍走肉般的傀儡。

看到我,他的神情驀然變得惶恐,彷彿大白天見了鬼。「你快走,紫菱知道會不高興的。」他遠遠地對我喊。

我快步追上,說:「樸樹,給我五分鐘。」我將那本雜誌遞給他看,裡面有一篇說的是一個男人由於懷疑老婆出軌而將她放進浴缸裡溺死,之後因為愧疚導致了精神分裂,每到雨天便瘋狂殺人進行報復,事後卻渾然不覺。

「你看,有一點你跟他是相同的,就是對於愛人的死抱有強烈的愧疚。」我對樸樹說,「或許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去看看心理醫生。」

「你是說那些女孩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我一手造成的?」樸樹愕然。

「很有可能,很多意外其實都可以是人為的。比如,想要一個人掉下電梯井或是月臺,只需輕輕一推;想要牢固的吊燈變成殺人工具,也只需要拆除幾個螺絲。而那些碎裂的鏡子,也許就是被你自己砸碎的。樸樹,或許這些年來你對紫菱的死一直都無法釋懷,所以潛意識裡無法接受別的女人來替代她的位置。因此每到婚禮前夕,你便不知不覺地變成了『紫菱』,對那些女孩和你自己進行了可怕的懲罰!」我滔滔不絕地說著,「一開始我也被你的經歷嚇住了,是這個故事提醒了我。」

樸樹接受了我的建議,答應去見心理醫生。

那天是我第二次走進他的家。房間布置得很溫馨,應該是樸雪的功勞,因為整間房子的布置與她的衣著風格緣出一系,都是粉紅可愛的公主LOOK。

「姐姐,喝杯咖啡吧,哥哥換完衣服就下來。」樸雪搖著輪椅從廚房裡出來。給我端來一杯芳香四溢的咖啡。

我坐在沙發上一邊品嚐著香甜的咖啡,一邊等候樸樹。可是為什麼我突然這麼困,眼皮這麼沉……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浴缸裡,被捆綁得像只粽子。一股強勁的水柱正從水龍頭裡劈頭蓋臉地砸下。我掙紮著起身,見到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是樸雪。她正俯身瞪著我。

「樸雪,你幹什麼?」

「我要你死!,樸雪的表情變得猙獰,「你為什麼非要拆散我和哥哥?」

「我沒有,我只想幫你哥哥治病!」

「哥哥根本沒有病!那些討厭的女人都是我殺死的!從小到大哥哥與我相依為命,十年前的車禍之後,他更是疼我寵我,一切以我為中心。可是自從她們出現之後,哥哥的心就不再屬於我了!所以我就找機會把她們一個個地消滅掉!!」

我哆嗦著說:「那紫菱……」

樸雪冷笑:「那個蠢女人,幾件女人內衣就讓她崩潰了,要推一個精神恍惚的女人掉進河裡何等容易。我就這麼利用她們的死令哥哥疑神疑鬼,不敢再接受別的女人。可是你這個討厭的女人差點兒粉碎了我的計畫,所以你必須得死!」說著,她竟慢慢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她的腿……她的腿居然跟正常人一樣修長有力,她上前一步,伸出手將我的頭拚命地按進水裡……

「你們一定以為我的腿在那場車禍中廢掉了吧,其實我早就好了,我只有一直偽裝哥哥才會永遠疼我,一輩子陪在我身邊……」

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見到的是樸樹。是他救了我。原來,同樣摻有安眠藥的咖啡,樸雪也端給了他一杯。慶幸的是他長期受失眠困擾,安眠藥已經在他體內失效,所以只是打了個盹就醒來了,他循聲來到樓下,就看到了那不可思議的一幕。真相被發現之後,樸雪就跑掉了,當天夜裡,城中最高的大廈底下,穿著婚紗的她被發現倒在血泊中。

依舊是那樣陰霾的雨夜,依舊在那個鬼氣森森的房間,我揭開那張慘白色的蒙屍布,將手放在女孩冰冷的額上,輕聲說:「樸雪,別難過,我會幫助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

我相信她聽得見。因為當我的手移開時,她怒睜的眼睛已經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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