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港大生掃街】我是一個唏噓的垃圾佬。

@ 2015-12-27

平安夜的深宵裡,紙醉金迷的佳節過後,

我沒有一如以往地在蘭桂坊攬住洋妞嘆洋酒,

而是在尖沙咀熙來攘往的街頭充當城市衞生師,

在浮光掠景的鬧市和臭氣沖天的垃圾站之間來回穿梭。

垃圾站裡的老鼠曱甴都在聯群結隊地報佳音,

彌敦道街頭有著無窮無盡的遊人和無窮無盡的廢物,

我獨自拿起掃帚,把大大小小的垃圾都掃進了城市中最骯髒的地方。

工作期間,我最大的問題是去了不同的地方借廁所,

然後,不同商場裡穿著西裝的保安說這裡沒有廁所,

雖然他們不是梁振英,但說起謊來卻是毫不遜色。

可能是我身上的專業團隊制服嚇怕了他們吧?

可能是這制服令我得到了另一個特殊身份,城市裡被遺忘的人。

那時我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在垃圾站的時候,

垃圾站代理人說:「你是年輕人,可以不必穿制服。」

原來這件制服會令人的自信無窮萎縮,

隨之以來是莫名巨大的自卑感,吞噬著作為一個人的尊嚴,

連去麥記借廁所也會有所猶疑,因為我怕他們會容得下露宿者,

卻容不下一個公務員(外判)。

在街頭紅男綠女之中,有著無數辛勤苦幹的城市衞生師,

他們可能是你的爸爸,你的媽媽,你的親朋好友,

也可能是你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但他們的的確確默默地在守護著這個城市,

為了微薄的金錢奉獻出他們的生活忍受著垃圾人生。

工作一晚過後,身上的酸餿味揮之不去,沖之不走,

指甲裡,頭髮裡,充斥著酸腐鬱臭的垃圾味,

但我不感到骯髒,反而覺得心裡更乾淨了一點。

城上的塵土洗刷了心裡的污垢,

我過了一個骯髒而美好的平安夜。

謝謝,各位城市衞生師,聖誕快樂,祝你們一生平安。

香港大學中文系畢業生司徒飛(25歲),今年聖誕過了不一樣的平安夜,他沒有跟往常一樣到蘭桂坊「攬住洋妞嘆洋酒」,而是選擇到尖沙咀街頭充當「城市衞生師」,即擔任食環署外判清潔公司的兼職掃街工人。

司徒飛把掃街感受寫成文章,貼到個人社交網站facebook,自嘲是個「唏噓的垃圾佬」,短短4天已有2,000個讚好。他接受《蘋果》記者訪問時表示,想藉著身體力行感受社會如何冷待掃街工,「他們明明就在我們身邊,為社會作出貢獻,但社會人士對他們卻視而不見」。

司徒飛正職是刊物編輯,平日過著朝9晚6的辦公室生活,透過朋友的母親介紹,從平安夜深夜11時至聖誕凌晨5時,在人潮集聚的尖沙嘴區掃街,獲得360元酬勞。他憶述穿著清潔工制服走到慣常逛街購物的商場欲借用洗手間,保安卻緊張地衝出攔住,「佢哋話呢度冇廁所,叫我落返嚟,令我衝天嘅自信一炮打沉咗」。

他很清楚商場是有洗手間,但為免保安為難而離開,他在文章形容「原來這件制服會令人的自信無窮萎縮,隨之以來是莫名巨大的自卑感,吞噬著作為一個人的尊嚴」。他其後唯有脫下制服,垂著頭走到遠處的海港城洗手間,才能成功解決「生理需要」。

http://hk.apple.nextmedia.com/realtime/news/20131228/52035377

司徒飛:濫用綜援連垃圾人生都不如

65歲的嬌姐,堅持當清潔工人過活,令司徒飛肅然起敬。

香港大學中文系畢業生司徒飛(25歲),在剛過去的平安夜擔任兼職食環署外判清潔工,掃街6小時獲得360元,時薪60元,雖較最低工資為高,但他形容「做到無停手」,而且回家後渾身惡臭,但從中領會到到清潔工人的苦處,並且對這群「城市衞生師」心存敬意。

司徒飛對《蘋果》記者表示,當清潔工人是想體驗生活,因為覺得社會上有些人,包括個別「新香港人」來港後濫用綜援制度,但一些辛勤的「舊香港人」,卻從事非常厭惡性的工作,靠自己勞力過活,「佢哋拎非常低的工資去支持生活,都寧可保衞尊嚴,不拿納稅人的錢」。

司徒飛表示,在垃圾站裏工作的,很多是土生土長的港人,每天工作近10小時,過著「垃圾人生」,他認為正是這種「垃圾人生」才能支持香港發展,因市民每天消耗的垃圾,就是靠清潔工人去清理,「其實我哋要感謝呢班人放棄佢哋人生,喺呢度(垃圾站)投入佢哋人生,為社會作出貢獻,而那班來港為了拿綜援的人,他們才是名符其實的垃圾人生」。

曾是司徒飛「同事」的清潔工嬌姐,已達65歲仍堅持靠當清潔工過活,她認為自己手有腳有氣力工作就不該拿綜援,否則就是「無出息、大食懶」,但個別有需要人士,申領綜援則無可厚非。

http://hk.apple.nextmedia.com/realtime/news/20131228/52035621

勸市民勿通街痾嘔 司徒飛:呢度唔係大陸

司徒飛掃街期間,經常揭開垃圾桶蓋,把內裏的垃圾清走。

港大中文系畢業的司徒飛(25歲),本身任職刊物編輯,但在剛過去的平安夜,他放下文職身份,轉而當上兼職清潔工人,穿上制服和戴上口罩,執起掃帚在慶祝中的人潮間穿梭,「清潔工人明明身處都市中,但個個都當睇唔到,街上有人舉辦『free hug』(免費擁抱),睇到我都避開」。

聖誕倒數時不少人飲酒狂歡,彩帶和發泡膠粒滿天飛,營造出醉人的聖誕氣氛,以往司徒飛是歡呼中的一份子,但今年倒數後他卻皺眉,「喺棉登徑,成條街有過千菸頭,掃完半個鐘後又係咁,最難掃係啲發泡膠,塞曬入坑渠」。每個垃圾桶塞爆垃圾,酒精、湯汁和嘔吐物混和在一起,「行埋去對鞋都沾到不同汁液,有很多種不同味道」。

《蘋果》記者問他甚麼最骯髒,他的答案是:「最污糟嘅嘢就係呢個城市,竟然可以對咁勤力對呢個城市奉獻的人視而不見!地上每個菸頭、每灘嘔吐物,每一灘尿漬都係市民整出嚟,完全無視咗公德心,你出嚟玩,可唔可以玩得有公德心啲?」

他希望能喚醒都市人的良知和公德,「唔好再喺街痾尿,唔好再喺街嘔,呢度唔係大陸呀!

清潔工哀歌 司徒飛:連大啖呼吸都不能

香港大學中文系畢業生司徒飛(25歲),在剛過去的平安夜兼職掃街6小時,親身體驗清潔工人的苦處,除了垃圾站內有巨大老鼠橫行,收工後身驅有驅不散的臭味外,他更觀察到清潔工人大都口齒不清,說話時旁人難以聽懂,原來是跟臭味有關。

司徒飛解釋,工人在垃圾站內要長期忍受惡臭,「佢哋講嘢時,呼吸管道盡量唔吸氣、不去伸張,久而久之語言能力下降,這就是垃圾工人遇到的問題,佢哋連大啖吸氣的權利都放棄咗」。他希望自己的行動能喚醒更多人關注食環外判工人的權益和改善他們的工作環境,而惡劣的工作環境會影響清潔工人的生計和健康,最終加重醫療系統負擔,受損的亦是市民。

司徒飛為清潔工人在網上撰文,希望大家不要再找藉口亂拋垃圾,不要再加重清潔工人的負擔。他明白社會對一種職業改觀,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但大家多談論,多發聲,期望大家最終可以改觀,因為清潔工人真的在為社會作出貢獻。

http://hk.apple.nextmedia.com/realtime/news/20131228/52035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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