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電子煙以「更健康、更便宜的傳統香煙替代品」形象出現在公眾面前,生產商稱這種產品不燃燒,讓旁人無需忍受難聞的氣味,功效與普通煙相似,能提神、滿足煙癮,同時有戒煙作用。國外反吸煙運動的盛行使電子煙在歐美各國走俏。不過,風行不久,電子煙卻遭國外政府紛紛「封殺」,有德國學者表示,電子煙對人體所造成的危害可能比傳統香煙還要大。眾說紛紜,電子煙究竟是煙民們的戒煙「解藥」,還是個大忽悠呢?
致肺部收縮發炎
2013年1月20日至26日是加拿大的「國家無煙周」,加拿大肺病協會拒絕使用一些「噱頭類的、未經證實的」方法,比如吸電子煙。「別上了電子煙的當,這些電子設備可能對肺部健康產生潛在的危害。」加拿大肺病協會煙草話題新聞發言人瑪格麗特·本哈特·羅登表示。
電子煙外形與普通香煙相似,是一種能夠把尼古丁溶液汽化成霧氣的裝置,通過模擬抽真煙,給吸煙者帶來刺激感。它由鋰電池(可充電)、霧化器(加熱元件)、煙彈(通常看到的煙嘴)等元件構成。為了讓電子煙產生蒸汽,煙彈里通常裝有丙二醇或甘油(又稱丙三醇)或聚乙二醇400等溶劑,與尼古丁、濃縮型香味劑(如香草、巧克力)的混合液體,溶劑是可以溶化固體、液體或氣體溶質的液體,液態尼古丁可溶於溶劑。
煙彈里的尼古丁含量並非一成不變,分為高、中、低等濃度。尼古丁是產生煙癮的主要原因,它會使吸煙者產生快感,自然成癮。銷售商將電子煙包裝成無公害的戒煙產品,其原理是逐步降低煙彈中尼古丁的量,幫助煙民擺脫對尼古丁的依賴,實現戒煙。
製造商表示,電子煙中沒有普通香煙的焦油、懸浮微粒等有害成分,比傳統香煙健康。但德國聯邦健康教育中心主管伊莉莎白·波特博士對此持否定態度。英國《每日郵報》1月26日報道,研究電子煙的波特博士近日表示,製造商為把煙彈中的液態尼古丁蒸發出來,使其產生吞雲吐霧的效果,就在其中添加了大量丙二醇,作增濕劑。丙二醇最多可占到煙彈內液體含量的90%。「該物質易刺激呼吸道,進而引發一些急性症狀,對健康的危害可能比傳統煙還要高。」
2012年,由希臘癌症協會提供資金支持,哈佛大學公共衛生學院「全球煙草控制中心」的首席研究員康斯坦丁·瓦達瓦斯和他的同事,在希臘雅典對30名身體健康的吸煙者進行測試,觀察他們使用電子煙後呼吸道的變化。
研究人員發現,吸電子煙過了5分鐘後,他們的肺部有收縮跡象,結合其他呼吸測試,還發現有發炎症狀。「這是第一次有證據證明僅僅使用一支電子煙,就能對呼吸系統產生這麼強烈的刺激。」瓦達瓦斯表示。
這種短期的肺部反應是否會對健康造成長期影響還不明朗,比如是否會造成肺氣腫等肺部疾病。瓦達瓦斯告訴路透社,還需要進一步研究。但他強調,如果僅僅使用幾分鐘就能引起呼吸道變化,那長時間反覆使用電子煙可能造成的後果,就不得不引起重視了。
電子煙液包藏致癌物
2009年5月,FDA下屬的藥理測試部門,對美國電子煙生產商「隨處吸煙」(Smoking Everywhere)和NJoy旗下的19款電子煙的成分進行測驗,發現其中一款由「隨處吸煙」生產的電子煙中含有二甘醇。二甘醇是一種無色、無臭、透明、吸濕性的黏稠液體,通常用作防凍劑、增塑劑等,對哺乳類動物腎臟及中樞神經有損害。用二甘醇替代丙二醇,可降低生產成本。
此外,FDA對NJoy的產品取樣研究,發現全部電子煙樣本都有致癌物亞硝胺的痕跡。然而電子煙廠家反駁說,相較而言,香煙中的亞硝胺含量更高。
FDA的研究還發現電子煙的實際尼古丁含量未必與標示的含量相符。測試中幾個聲稱無尼古丁的樣本被發現含有微量尼古丁。電子煙的尼古丁劑量起伏不定也引起了關注。2009年7月,FDA發文表示不建議大眾使用電子煙,電子煙包裝上欠缺影響健康的警告。
商家堅稱比香煙危害小
「並非所有電子煙市場都是一團糟,它雖然不健康,但是危害更小。」42歲的德國公民亞歷山大·馮克如是說。「它不會留下煙屁股、沒有煙灰、也不會把衣服弄髒,應該禁止的是香煙,傳統香煙要麼就只允許在藥房銷售。」
美國電子香煙煙草協會雷·斯多里表示,「我們已經明確電子煙要比普通香煙安全得多,因為不需要燃燒它,就不會產生普通香煙中存在的五六千種有毒化學物質。」他強調電子煙裡面5種主要成分:尼古丁、水、丙二醇、丙三醇和香味劑,「都是符合FDA相關規定的」。但FDA卻在其官網上寫道:「電子煙可能包含對人體有害的有毒物質。」
事實上,FDA和電子煙行業的關係一直搖擺不定。電子煙一直未由FDA監管。2010年,FDA稱電子煙作為戒煙輔助產品銷售是非法行為,要求經銷商提供電子煙能起到戒煙作用的臨床證據。FDA認為,如果作為戒煙輔助產品,電子煙是需要提前獲得FDA許可的藥物或醫療器械,和尼古丁口香糖、貼片或噴霧劑差不多,所以在其進口並在美國境內銷售前,應該適用於《聯邦食品、藥品和化妝品法案》的管轄範圍。
對此,商家們紛紛改口稱電子煙並非用來戒煙的工具,只是替代香煙的消遣物。這種分類方式遭到美國聯邦地方法院理察·里昂法官的直接駁回。他認為「這種電子設備應該屬於煙草產品,而非醫療產品」。不過,電子煙不含有煙草,也難以劃入煙草製品範圍。
世衛不承認其戒煙功效
吸電子煙的好處和風險一直是科研人員爭論的話題。世界衛生組織曾於2008年9月就「電子煙」發表公開言論,稱尚未掌握科學證據證明電子煙是安全有效的戒煙工具。世衛組織從未認為電子香煙是一種合法的、幫助吸煙者戒煙的尼古丁替代品。
英國的電子煙用戶2013年有望突破100萬,目前英國電子煙行業老大E-Lites每天的銷量有數百支,英國還有許多未經檢驗的進口電子煙品牌。這些設備不含煙草,所以不受制於煙草產品的管制規定。此外,由於電子煙在分類上不屬於醫療器械,也不能按照醫療器械管理規定進行管理。
目前,電子煙在挪威、瑞士、土耳其、加拿大、澳大利亞和巴西、阿根廷等國家已經被禁止使用。它們的衛生部門認為,電子煙不像製造商宣揚的那樣健康無害,它們含有一定量的致癌物質和尼古丁,應禁止出售和消費。最近,德國漢諾瓦市也出台規定,禁止在公共辦公場所和交通工具中吸電子煙。俄羅斯聯邦委員會2月20日批准了《反吸煙法》。根據該法案,自今年6月1日起,俄羅斯將禁售電子煙。
電子煙性質特殊,目前在全球範圍內處於「三不管」(不屬於醫療產品、煙草製品、毒品)的邊緣化地帶,相關法規含糊不清,得不到相關機構的審核。它本身仍然含有尼古丁等讓人上癮的成分,所排出的尼古丁霧氣也可能影響旁人的身體健康,商家為其貼上「健康」等標籤具有很大誤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