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馬在位時的副手和政史 ◎ 2M的由耒

@ 2015-08-03

古往今來,老二不能被扶正的例子多得不勝枚舉。單就巫統來說,就有下列的例子:第一個發生在1986年,原被馬哈迪扶持並被看好的副手慕沙希淡因感覺首相不再重用他,乃呈函辭職副首相兼內政部長職。馬哈迪也就邀請嘉化峇峇接替副揆職,但內政部長由馬哈迪兼任。

事緣1981年胡先翁退休,由馬哈迪接棒成為首相時,他就對東姑拉沙里耿耿於懷,也就不願委任拉沙里出任副首相;反而公開表達誰贏了署理主席副相就歸誰。這明顯地表明馬哈迪傾嚮慕沙而不支持拉沙里上位。

當慕沙在1981年當選署理後,他就成為馬哈迪副手。因此有一個時期,外界一致形容為「2M」政府(即馬哈迪與慕沙名字的第一個字母的稱號)。

在1984年時,東姑拉沙里又捲土重來與慕沙對壘署理主席,又再敗下陣來,結果慕沙要求馬哈迪將拉沙里排出內閣,但馬哈迪不接受,兩人關係就起了變化。

事實上,馬哈迪還有一件事是不能苟同的,那就是他的政府為什麼要稱「2M政府」,這在兵家上是犯了「功高震主」的大忌。果然在1985年後,2M感情冷卻,導致慕沙在1986年掛冠而去。

慕沙掛冠

但慕沙不是真的要退出政壇,他仍保留黨署理主席;更出人意料之外竟與其宿敵東姑拉沙里聯手,在1987年的黨選與馬哈迪陣營較量,準備通過黨選奪取國家政權。

然而不幸的是,東姑拉沙里及慕沙的挑戰失敗了,造成所有的B隊(拉沙里陣營)的人馬不再擔任部長職。A隊的馬哈迪認為,凡是不能與他共事的,不能參加政府事務。於是馬哈迪成功地進一步鞏固其勢力,也不再有所謂「2M政府」,只剩下馬哈迪政府了。

馬哈迪找來嘉化峇峇當第二把手,基本上他是過渡性人物不大可能成為首相,他也有自知之明,不過他倒是很享受擔任副首相的榮譽與地位。

詎料,羽毛豐滿的安華依布拉欣(在1987年當選黨副主席)在1993年的黨選中獲得絕大部分的區會提名角逐署理主席,嘉化峇峇反而被冷落。馬哈迪覺得黨內政治有些不對勁,也就勸告安華不要打署理主席,讓嘉化繼續做下去。

可是安華派已凝聚力量,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也就不可能煞車。因為煞車意味著安華的陣營會陣腳大亂,更何況那時安華已拉攏一批精英組成「宏願隊伍」(此名取自馬哈迪在1990年推出的30年宏願大計,在2020年時將馬來西亞打造成先進國家)。

所謂的宏願隊伍以安華為首(角逐署理主席),三位票選副主席是:納吉、慕尤丁及莫哈末泰益(雪州務大臣)。這個隊伍展示了它的活力和魅力,但馬哈迪感覺不是味道,也覺得安華升得太快,已是「功高蓋主」了,至少比慕沙的「威脅」更大(嘉化峇峇在失意下引退政壇,安華出任副首相兼財長)。

到了1996年黨選前馬哈迪出了兩個怪招,一方面是重用B隊的人馬,特別是阿都拉巴達威參加副主席的角逐,以打散宏願隊伍;另一方面是向東姑拉沙里的46精神黨(後易名為46馬來人黨)招手,要他們解散,全數回歸或參加巫統。就這樣,馬哈迪成功地布下兩顆棋子(阿都拉及東姑拉沙里),將安華的宏願隊伍拆散了。慕尤丁失掉副主席,被阿都拉所取代;另外兩位副主席仍是宏願隊伍中的納吉及莫哈末泰益。

從那一刻起,馬哈迪對安華的政治動向格外關注,也從中得到很多訊息,包括對安華不利的報告。

就在匿名信和告密信的傳言散開之際,我國又面對1997年的金融風暴大衝擊,即使馬哈迪休假2個月,讓安華以代首相身份一展長才,還是無法應對來勢洶洶的經濟危機;尤其是馬幣貶值得太令人震驚,從RM2.50兌1美元一下子變成要用RM4.50才能兌1美元,甚至一度高達RM5.00令吉兌1美元。

到了1998年,馬哈迪與安華之間已是勢同水火。在6月份的黨代表大會上,突然出現一本《安華不能當首相的50個理由》的書在會場分發,嚴重地打擊安華的尊嚴與形象。

開除安華

馬哈迪也在時機成熟下,於國慶(8月31日)過後的第二天(9月2日)革除安華所有官職,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在9月3日的巫統最高理事會上開除安華黨籍(這是吸取慕沙辭官職後保留黨職帶來的挑戰教訓)。換句話說,安華在一夜之間打回原形,激發了他開展「烈火莫熄」的運動,才有了後來(2008年大選政治海嘯和2013年大選的華人政治海嘯的衝擊)的政治格局的大洗牌。雖然安華事件已過多年,且目前身系囹圄,但他的影響力猶在。

真沒想到馬哈迪在退位(2003年)後他仍有巨大的影響力,其一是力促接位的阿都拉提拔納吉成為副首相(馬哈迪不久前也透露他因為感恩於敦拉薩將他召回巫統和提拔,才有今日的成就,也就推薦納吉坐上第二把交椅)。其二是在2008年大選後,因為阿都拉被認為領軍不力,連輸5座城池(5個州政權),且國會議席大減(國陣140對民聯82席),引發馬哈迪炮轟阿都拉,要他鞠躬下台。

經過一年的較量,阿都拉終於在壓力下卸下首相職,也不再擔任巫統主席。就這樣,在馬哈迪支持下,納吉在2009年拜相了。這兩位政治師徒在初期的關係顯得十分融洽。

詎料在2003年大選後,馬哈迪開始對納吉的表現有批評,開始時尚算提點多過責難。

可是在今年「一馬發展有限公司」負債醜聞爆開後,馬哈迪就不斷施壓要納吉下台。

雖然馬哈迪沒有點明慕尤丁接位,但在傳統安排下,將由慕尤丁接班。

不知是巧合或有其含義,慕尤丁在幾個月前對馬哈迪表示他(馬哈迪)並不孤單引起了共鳴。接著一馬事件的發展也讓正副首相之間有了距離。結果是7月28日內閣大改組,慕尤丁被除名了。

慕尤丁坦誠如因一馬問題被革職他不後悔,言下之意他會持續政治鬥爭;尤其是他表明將保黨職,這會不會讓人覺得鬥爭正方興未艾呢?

從政治角力來看,納吉可將黨選押到2018年,也就是大選以後的事。若是這樣的安排,慕尤丁人馬想東山再起就有一定的難度,除非在這個轉變的過程中有其他因素(如馬哈迪的介入)加速了鬥爭的白熱化,才能看到事情在不斷變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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