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唯晨
自古以來節儉都屬於一種美德。可過分節儉,勢必會讓自己和身邊的人生活的都不快樂。
匱乏感是一種心理狀態,它已經和經濟條件無關。成了一個人的性格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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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霖和陳霞結婚那天因為改口費讓婆婆心裡彆扭了很長一段時間。陳霞的父母給魏霖包了6600的大紅包,而婆婆卻只準備了1800的紅包。
雖說對這件事陳霞並沒有在意,只是覺得兩家長輩沒有事先商量。既然是一家人了,給多給少都無所謂,那就是個過場。可婆婆卻為此心生芥蒂。她認為這是親家故意臊她。
婚後的日子,小兩口和公婆同住。公婆都是非常節儉的人,頓頓吃剩飯已經是生活常態。可陳霞適應不了,在她看來剩飯不僅難吃還對身體有很大的危害。
雖然在不吃剩飯這件事上,老公魏霖和陳霞的看法完全一致。但架不住公婆的堅持,總不能頓頓吃飯小兩口吃新菜,老兩口吃剩飯。
所以,每到吃飯的時候,陳霞都有說不出來的煩感。她不想吃剩飯,可公婆和老公都吃,就她不吃也說不過去。於是她想了個辦法,那就是阻止婆婆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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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陳霞主動要求做飯這件事讓婆婆很欣慰。可見了她擇菜的手法和做飯時繁瑣的步驟,婆婆馬上就責怪她「鋪張浪費」。
在婆婆看來,飯只要做熟了就能吃,拌個涼菜又是淖水又是過涼水,光水都浪費了幾大碗。更別提做熱菜的步驟。
廚房很快又變回了婆婆的主戰場。依舊中午做許多,剩著晚上吃,然後菜湯留到第二天早晨熱熱吃。每天晚上的粥都會多出來,第二天早上加點熱水繼續煮。這樣既省了做菜的費勁,又免去一頓刷鍋的勞累。
婚前的陳霞哪見過這種陣仗。她幾次試圖改變公婆的生活習慣,都以失敗而告終。不光跟婆婆說不通,還讓她覺得這個兒媳婦不會過日子,講吃講穿聚不住財。
魏霖和陳霞都能掙錢,家裡並不窮。可公婆在生活上的過分節儉,讓她覺得自己多花一毛錢都是罪過。
公婆不像別人家的父母虛榮,他們對自己也很苛刻。衣服不壞從來不添新衣服,即便陳霞主動給他們買了衣服鞋子回來,反饋回的也只有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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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樣的兩個長輩,陳霞既煩躁又心疼。
煩的是婆婆總愛管東管西,目的就是不准他們小兩口「浪費」。日子一直過得很壓抑,根本沒有快樂可言。似乎只有愁眉苦臉的過日子才算得上是認真生活。
心疼的是兩個長輩一輩子節儉,從牙縫裡省錢。「窮」成了他們心裡的陰影,遮天蔽日此生不得見光明。
魏霖和陳霞都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對長輩這種習慣,一直保持著包容和忍讓的態度。這樣的生活模式,也算勉強過得去。
只是年輕人終歸想要多出去走走,更何況陳霞又是那種追求浪漫的女人。兩個人趁著假期籌劃了一場旅行,想要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
出乎預料的是,公婆也要跟著一起出去遊玩。陳霞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不過是給公婆再多訂個房間,並不耽誤小兩口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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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到了目的地那一刻起,陳霞就意識到自己想錯了。婆婆那種節儉的人,怎麼可能放開心,賞景遊玩。這次跟來主要目的是「監視」她別亂花錢。
不用說,這場旅行的意義已經被婆婆搞得面目全非。儼然是一場對她人生觀消費觀的「遊行批評」。假期沒能讓她放鬆,卻在緊繃的神經上又平添了幾分堵心。
婆婆雖然一路都在約束陳霞,但也玩的非常開心。畢竟節儉的她從來沒有專程外出旅行。她喜歡這種老公兒子都陪著外出遊玩的感覺。
魏霖是個孝順的孩子,見母親難得心情大好。便覺得不虛此行。雖然妻子似乎不太開心,但也比一家四口悶在家裡死氣沉沉的強。
本以為這種旅行一次就夠了,讓陳霞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次次旅行婆婆都跟著。
眼下又到了五一,陳霞說:「這次出去三天,就我們兩個好不好?」魏霖卻說:「旅遊必須帶著我媽,不然就不去。她一輩子不容易,難得願意跟著咱們出去散心。」見老公這麼說,她再也忍不下去,賭氣道:「不去就不去!」
計劃好的旅行果然沒有去,一家人死氣沉沉地吃著剩飯。這樣的日子讓陳霞覺得絕望。
長輩的節儉很多時候會給子女帶來負罪感。他們在面對好生活的時候,往往會想起自己的父母還在過著苦日子,自己實在不應該如此享樂。
這正如,你在高檔餐廳品嘗佳肴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還在老家吃鹹菜就饅頭的場景。這種辛酸的感覺馬上就把原本興高采烈的心情沖的煙消雲散。
很多時候並不是經濟上不允許,他們才吃鹹菜。而是他們早已習慣了如此「清貧」的生活。
像樣的飯菜似乎只有貴客臨門和重大節日的時候才能上桌。而他們給平常日子的定義就是配不上這般吃喝。
匱乏感已經成為時代的烙印。它折磨著一代人,同時又影響著另一代人。
身在其中的人往往不能自知,守在身邊的人卻常常被這種感覺折磨到崩潰。
願每個曾經受過窮的長輩都能在晚年放下緊繃的神經,需要未雨綢繆的日子已經過去太久,餘下的歲月里只需安享晚年即可。
作為年輕的子女,既不必刻意改變長輩的生活習慣,也不必對自己所嚮往的生活有負罪感。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人生,孝不是明明有錢還陪著父母吃苦,而是過好自己的每一天,讓自己幸福才能引導他們逐漸放下自我折磨的陳舊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