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季節,凌冽的北風呼呼刮著,橋上人來人往,都穿著厚厚的衣服。九歲小女孩阿梅穿著變了顏色的破棉襖,縮成一團坐在冰冷的木凳上,小臉凍得紫紅紫紅的,在她跟前擺放著擦鞋的工具。路過的行人都會看上她一眼,但都只是略表同情,說:「這孩子真可憐,大冷天的還出來擦鞋掙錢,真不知道她家大人是怎麼想的,竟這樣不知道疼惜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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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阿梅已經凍得不行了,連小臉蛋也從紫紅變成了紫青色,但生性倔強的她卻不管不顧,一邊哆嗦著瘦小的身子,一邊暗暗對自己說:「阿梅,你已經九歲不再是小孩了,你要堅強點,這點冷算不了什麼,奶奶還躺在床上等著你掙錢帶她去看病呢。」
正所謂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懂事的阿梅想起這些天以來,奶奶一到半夜就會咳醒,便不覺間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幾乎要哭了出來。奶奶是個孤寡老人,一生靠給人擦鞋過活,日子本來就過得清苦,自從九年前從郊區的垃圾旁把剛出生的她撿回家之後,更是什麼都捨不得買、捨不得吃,把掙來的錢幾乎都花在她身上,含辛茹苦把她養大,如今奶奶病倒了,要是她掙不到錢給奶奶看病,她就要失去奶奶這個唯一的親人了。
想到這裡,阿梅眼睛裡的淚珠兒不爭氣的流了出來,但同時也更加堅定了她掙錢給奶奶看病的決心。她從衣兜里伸出通紅的小手,抹了一把眼淚之後,突然從木凳上站了起來,扯著稚嫩的童音喊道:「擦鞋了擦鞋了,兩塊錢擦一雙……」
可是儘管她喊啞了嗓子,還是沒人上前來讓她擦鞋,畢竟在這寒冷的冬天裡,就算沒有下雪,也冷得讓人直哆嗦,誰都不願為了擦鞋而坐在冷風裡受凍。就這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阿梅越來越焦慮不安,要是掙不到錢,便沒法給奶奶看病,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故事配圖環衛工大媽,圖片來自網絡若侵權聯繫刪除
而就在阿梅彷徨無助,深感絕望孤獨之際,一位五十多歲的環衛工大媽走上前來,摘下自己的圍巾替阿梅圍上之後,說道:「孩子,這大冷天的沒人會擦鞋的。天都快黑了,你趕快回家吧,別讓你父母擔心。」
「阿姨,我沒有父母,只有奶奶。」阿梅再怎麼堅強,始終只是個孩子,在環衛工大媽的關心下,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道:「可是我奶奶生病了,急需等錢看病,我不能回家。」
聽阿梅這麼一說,環衛工大媽又不經意看到了阿梅跟前的擦鞋工具一眼,突然覺得特別眼熟,略一回想之後,不由驚訝道:「這擦鞋的工具我認得,你不會就是劉大娘口中經常說起的乖孫女阿梅吧?」阿梅一愣,立即止住哭聲問道:「阿姨,你認識我奶奶?」
環衛工大媽點了點頭,笑道:「當然認識,你奶奶經常在前面的巷子裡給人擦鞋,我們經常一起嘮嗑,都二十幾年的交情了。」阿梅一下撲進環衛工大媽的懷裡,哭著說:「阿姨,我奶奶病重就快不行了,求你幫幫她好嗎?我會記住你的好,等我長大賺了錢,一定好好報答你。」
「好孩子,別哭。就算你不求阿姨,看在我跟你奶奶多年交情的份上,阿姨也會想辦法幫你奶奶的。」環衛工大媽替阿梅擦乾了眼淚,仔細看了看阿梅,確實看得到一些阿梅小時候的影子。在阿梅很小的時候,阿梅的奶奶經常背著阿梅到巷子裡給人擦鞋,她沒少抱過阿梅。
只是後來阿梅會走路了,阿梅的奶奶便不願再帶阿梅進城給人擦鞋了,因為阿梅的右手背上有個明顯的月牙狀胎記,雖然阿梅的親生父母能碰上阿梅的機會很小,但畢竟縣城就那麼大,也不是沒可能。阿梅已成為她生活的全部,她會儘自己最大努力讓阿梅幸福,她不想失去阿梅,於是寧願每月出點錢給村裡奶孩子的婦人順帶照顧阿梅,也從不帶阿梅進城。
故事配圖阿梅的奶奶,圖片來自網絡若侵權聯繫刪除
正因為這樣,環衛工大媽才沒輕易認出阿梅來。環衛工大媽買了些水果,送阿梅回家後,又向阿梅的奶奶問清了一些撿養阿梅的細節。阿梅奶奶知道沒錢看病,將命不久矣,倒也半點沒隱瞞,希望環衛工大媽能幫阿梅找到親生父母,她也就安心了。
環衛工大媽回去後,連夜叫上在城管局供職的兒子幫忙,每個大街小巷都張貼一紙,將阿梅右手背的月牙狀胎記及現狀描述清楚,沒幾日便有一對中年夫婦尋上阿梅家,送來六萬給阿梅奶奶看病,說是阿梅的親生父母。而且在阿梅奶奶的病治好後,中年夫婦還把阿梅奶奶接到城裡居住,將阿梅奶奶當生母奉養。
原來阿梅的父母是雙職工,那時只允許生一胎,所以阿梅剛出生不久,便被重男輕女的奶奶自作主張,偷偷抱了丟到郊外的垃圾堆旁。而等事情敗露後,阿梅父母再去尋找阿梅時,阿梅已被劉老太撿回家撫養了。為此,阿梅的父母還與阿梅的奶奶吵翻了天,並斷絕了關係,一直未曾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