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我告訴朋友在我去過的30多個國家中伊朗是我最喜歡的國家,朋友們都會感到驚訝。歐洲有那麼多美麗迷人的國度,為何不是歐洲的某國,而是伊朗?不錯,歐洲的風景確實美不勝收,但伊朗的美不顯露於它的外表,而藏在那些普通百姓的心中。
入境伊朗時,我的心情頗為忐忑,幾乎可以說是不愉快的。由於在土耳其簽證過期之前我必須進入伊朗,而離開伊朗的機票早已定好,是廉價航空的便宜票,不能改期。這意味著我必須在伊朗呆25天!上帝呀!我真懷疑自己能否在這樣一個傳說中充滿危險的國家熬過25天。沒去伊朗前,我對這個國家的了解僅限於從電視上獲得的一鱗半爪的印象:伊斯蘭革命、學生遊行、瘋狂的總統……總之在我眼裡,這遍土地既神秘又危險。誰料到,在第二十五天離境時,我竟然會淚眼婆娑,依依不捨,深深地愛上這個國度。
到達伊朗北部城市拉什特,我的沙發衝浪主人巴卡特意到車站來接我。巴卡是一個身材健碩、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高鼻樑、棕色眼珠、微卷的黑髮。
「嘿,中國小伙兒,歡迎來拉什特!」巴卡熱情地握著我的手,那種誠摯,那種「有朋自遠方來」的高興勁兒,溢於言表,這讓我深深感動。當時,我真的沒有那種身在異國的陌路人的緊張和生疏。這種感覺一直留在我的腦海中,很溫暖。
我住進了巴卡家。巴卡告訴我,伊朗家庭普遍住房寬大,富裕家庭往往擁有一棟三四層樓的小洋房,每一套房的面積都在100-250多平方米之間。巴卡家僅有100平方米,但也足以讓我們這些住房擁擠的國人咋舌!
伊朗人住的房子既舒適又漂亮。銀灰色的牆壁,輝煌奪目。客廳中央,開了一個天窗,陽光點點灑下,綠色的落地大玻璃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非常漂亮。門窗的造型也很別致,白色的門框彎成月牙形,窗框則如展翅欲飛的海鷗一般,有兩隻翅膀。我注意到屋內的窗戶前都掛了一個竹子編的蓆子。我問巴卡原因,巴卡告訴我這樣既遮陽光,也能遮人視線,又很涼爽。伊朗地毯,世界聞名。巴卡家也鋪著許多美麗圖案的地毯,色彩斑斕,令人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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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朗中東部居住著大量的阿富汗難民。因為戰亂他們背井離鄉來到伊朗,不少阿富汗家庭已在此紮根超過三代。由於連年戰亂,數百萬阿富汗人,不得不逃往周邊領國。在伊朗,沒有專門的難民營,難民可以自由居住在東部城鎮瑪夏杜及首都德黑蘭等大都市中。
然而,即使能在伊朗出生,伊朗政府也不會授予阿富汗人伊朗公民身份,就連伊朗的永久居留權也沒有。在伊的阿富汗人只能靠不斷延長學習或工作簽證留在伊朗。無時無刻他們都得帶著護照出門,伊朗警察會經常查驗他們的身份。他們中的大多數在伊朗都做著中下層的工作謀生。由於石油資源豐厚,伊朗百姓的補貼較多,所以許多伊朗人不願做苦力。在伊朗,做建築工人、掃大街、搬家等最苦最累的工作大多是阿富汗人,
他們像老黃牛一般勤快、任勞任怨。
在伊朗宗教聖城Qom我認識了在伊朗出生和長大的阿富汗人買哈迪。因為戰亂,買哈迪的父輩一代移居伊朗,至今一家九口人(爸爸、媽媽、3個兄弟和3個姐妹)居住在一個不足五十平方米的一房一廳的屋子裡。在買哈迪的家中住了一晚後我計劃前往伊朗的旅遊城市開山。買哈迪執意讓我到開山住他舅舅的家中。
來開山汽車站接我的是一個高大黝黑的的小伙子,買哈迪的弟弟哈米。一路上,在同哈米的攀談中,我得知哈米只有十九歲,高中畢業後,因為沒錢讀大學,跟著買哈迪的舅舅做建築工。我們到達買哈迪舅舅家時已是傍晚時分。雖然他家很大,但空空落落,沒什麼家具,裝修也很簡單。能看出這是一個十分拮据的家庭。
買哈迪的舅舅在建築工地謀生,常常是從早到晚不分晝夜的工作,家中有老婆和三個十歲左右的小孩。
在保守的伊斯蘭家庭,吃飯得男女分開。飯前飯後要洗手,洗完手後不能亂甩手上的水珠,必須用毛巾擦乾。 買哈迪的舅舅因工作晚上不能回家吃飯,因此,只有我與哈米和該家庭中的兩個男孩共進晚餐。晚餐米飯中沒有特質的香料(在伊朗米飯中都會加入一種高級香料提香,價格近似黃金)。只有一樣菜——魚肉罐頭。哈米將罐頭平均分至兩個餐盤中,將其中一個裝滿魚肉的餐盤給了我,另一個留給他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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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讓我一個人單獨享用一半的魚肉,而自己三人吃剩下的一半。
我將我的餐盤遞給他們說:「一起吃吧!」他們卻怎麼也不肯接受,執意讓我一個人享用一半的魚肉。我看著他們吃一小口魚肉,就要吞幾口米飯,實在於心不忍。
哈米的舅媽和家中小女孩在廚房進餐,窗簾遮著,我甚至不知道她們的餐盤中是否有魚肉。一個不富裕的家庭將他們力所能及的最好的食物以最多的分量給了我。這是我有生以來享受到的最高規格的款待。最終我怎麼也沒忍心吃完餐盤中的菜,但這卻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晚餐。
第二天,哈米和家中的小孩領我遊覽開山。無論去哪兒他們都堅持為我付打車和門票費用。看著他們那樣堅持,那樣花費,我實在不忍心,也不好意思再接受他們的好意。最後,我不得不找藉口推辭道:「我累了,今天就到這兒吧,謝謝你們陪我遊玩,我們回家休息吧。」我知道如果我不那樣說他們一定還會繼續為我買門票、付車費。
在我臨走的那天我試圖給他們一些錢,但他們說什麼也不肯收。哈米送我到汽車站,堅持要為我買去往下個城市的車票。我堅定地對他說:「如果你幫我買票,我就不走了。」這樣,哈米才不再堅持。
電視中的伊朗與現實中的伊朗完全不同。我看到到的伊朗,是一個讓我哭了三次,感動了無數次,交了無數個好朋友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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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卡一家非常熱情,拿出許多水果招待我,我數了一些,竟然有蘋果、香蕉、梨子、葡萄、櫻桃,開心果、無花果等品種。
巴卡在醫院擔任藥品管理經理,妻子瑪之是這家醫院的護士,兩人有一個年約四歲、活潑可愛的兒子巴蒂爾。巴卡與瑪之結婚的第一年因為沒有足夠的錢買房又不願貸款,他們分居各自父母家中。一年後他們攢夠錢買了這套兩房一廳約100平米的房屋,終於有了自己的安樂小窩。巴蒂爾的出生給兩人帶來無盡的歡樂。工作忙碌的兩人,白天將孩子送到父母家照管,晚上下班後則把孩子接回家中。巴卡說他很愛他的兒子,一定要將小巴蒂爾接回家睡覺。
巴卡和瑪之對未來有著自己的規劃和構想。他們對伊朗政府的種種限制感到不滿。兩年前,他們曾經嘗試通過技術移民政策移民丹麥。巴卡有著多年的藥品管理經驗,瑪之從事的護士一職在丹麥又十分緊缺,在技術資格的考察上他們都通過了。可惜他們英語不好,在語言測試時被刷了下來。不過兩人並未氣餒,移民依然是他們最大的夢想。現在兩人在工作之餘,還會參加英語培訓班,利用業餘時間學習英語,打算學好英語後,再次申請移民。
伊朗人非常好客,尤其是對中國人特別友好。在與巴卡一家相處的三天裡,巴卡每天都請假開車帶我到各處遊玩,晚上回到家中瑪之則為我們準備好了可口美味的飯菜。瑪之知道我吃不慣中東麵包,那幾天的晚餐我們吃的主食都是飯。瑪之做得一手美味。我最喜歡的是石榴汁及核桃碎末燉童子雞。伊朗人還特別喜歡吃鍋巴,那兒的鍋巴比國內的更香更入味,因為他們煮飯時會放油鹽。
巴卡一家的生活是所有伊朗普通人家生活的縮影,他們不關心政治紛爭,他們和我們一樣過著最平凡的日子,為了生存,為了家庭,為了更好地活著,努力賺錢。
現在巴卡和瑪之正在馬來西亞旅行,祝他們在自由的國度度過一個愉快的假期。
這個亦非東亦非西方的神秘古國
她的面紗下究竟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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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於LEO環球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