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旅騎者」把生命交給摩托,也交給同行的兄弟!

@ 2019-01-30

本欄目展現了摩托車騎者不光只有速度與激情的狂熱,在冷漠的鋼鐵機械下,他們更有走心的另一面。也許是久違的溫情、也許是善意的逃避、也許是面對榮譽的一次跟現實繳械投降、也許只是為了陪伴家人的「不想走」……這些都是不易被我們看到卻又閃閃發光的騎者精神。

騎者精神,今天我們對它重新定義:它不是裝備上身,器宇軒昂,目空一切,一腳油門,狂風貼面,說走就走。它是令人動容的一個瞬間,一場不經意的流淚,一聲「兄弟,我絕不能丟下你」的情義。

兄弟,我絕不能丟下你

阿坤是一名摩托車發燒友,每年兩次的騎行使他認識了不少摩友。從幾年前的一個人孤獨駕駛,到如今的整個車隊摩旅,他認為正是出於對機車的這份執著使得大家走到一起,成為生活上的兄弟,道路上的戰友,像軍隊一樣。

去年深秋,阿坤和同在一個城市的大兵和鄭凱三人組了一個摩托車隊,打算從麗江出發轉山到拉薩,完成騎行川藏線的夢想。為了這次騎行,他們三人做了兩個月的準備,路線的規劃,摩托配置的升級,以及身體的訓練,他們深知這次騎行的意義非凡:川藏線高山峻峭,地勢惡劣,天氣多變,加上高反的威脅,如能完成挑戰成功抵達拉薩,將是一次渴望已久的每個騎士心中引以為傲的圓夢之旅。

川藏線的秋天,白雪已覆蓋山頂,幾場大雨傾盆而下,本就凹凸不平的逼仄山路更加泥濘。騎者在路上常常以黃沙為伴,沒想到比黃沙更讓人難捱的是車輪疾馳時濺起一身的濕土。阿坤開著杜卡迪打頭陣,大兵和鄭凱跟在身後。

由於山路拐彎較多,路況太艱難,隨時都有泥石流和飛石塌方的危險,阿坤把注意力全部聚焦在正前方,行駛在折多山半山腰時,阿坤往後視鏡看了看,見鄭凱遠遠跟在身後,卻怎麼也見不著大兵的影子……

阿坤有點慌張了,趕緊停車,遠遠地給鄭凱打了緊急停車的手勢。10秒鐘…30秒…一分鐘過去了,後面仍然沒有半點動靜,聽不到任何引擎的轟鳴聲。阿坤趕緊翻出后座工具箱裡的手機,還沒來得及撥號就發現螢幕上愕然顯示著大兵打來的3個未接電話。阿坤心裡一沉,不詳的預感襲來。騎行的摩友都知道,在路上同伴之間的交流方式是靠手勢來完成,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碰手機更別說打電話了,除非是發生了意外。

阿坤膽顫心驚地回撥了大兵的電話,得知大兵在一個180度急轉彎的山口摔車了。阿坤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因為他剛不久經歷過那個山口,路面滲水,陡峭無比,且有些大落石分散在轉彎處,如果摔車肯定傷得不輕。阿坤和鄭凱二話不說,馬上掉頭趕往事發地點。

大兵躺在轉彎處相接的一個溝里,溝里流著從雪山頂融化的雪水,機車服破了拳頭一般大的洞,膝蓋滲出了血,身體被卡在溝口動彈不得,表情痛苦眉目猙獰,摩托車橫臥在路邊的石頭旁,後視鏡碎了一地。阿坤趕緊衝過去攙扶他,才發現左手關節已經骨折,左腳開放性骨折,膝蓋上裂出很長的一條口子,血肉炸出,十分駭人。

阿坤打了急救電話,心急如麻。一刻鐘過去了,仍不見救護車的影子,再這樣等下去估計大兵扛不住了,若是耽誤了最佳接骨治療時間,恐怕要造成終生的殘疾。阿坤管不了那麼多了,也無法再等了,脫下衣服把大兵牢牢的綁在自己身上,在傷口處進行了簡單的捆綁包紮,叫鄭凱在原地等著救護車處理好摩托,自己載著大兵就往山下的醫院騎去。

到了縣醫院,醫生馬上對大兵進行了傷口消毒和微骨折矯正手術,並被告知要打一周的點滴。大兵通知了家人,對阿坤說:這下我去不了了,等到明天你們兩人為伴騎車上路吧。阿坤一個拳頭拍了拍病床,打斷了大兵說:兄弟,別說了,這次我們不去了,以後等你恢復了我們重上戰場。

大兵皺了皺眉,堅決地不同意,一個勁地說自己沒事了,明天家人就會趕來,咱們都騎行這麼久,堅持這麼久,努力這麼久,眼看翻過這座山就離拉薩不遠了,別為了我放棄啊。

阿坤叫他別再磨磨唧唧的了,安心養傷,早一天出院咱們就早一天去重騎川藏圓夢大環線。

大兵看著阿坤,眼淚花子都快泛出來了。

阿坤拍了拍大兵的肩膀說:「兄弟啊,我當你是兄弟,在騎行路上我們就是一個陣營,手心手背都是肉,缺誰都不可。騎者,你知道吧,就是瘋要在一起瘋,痛也要一起痛。兄弟,我絕不能丟下你。」

騎者就是這麼一幫人,在困難面前,無所畏懼;遇到困難,絕不丟棄。在這個功利的鋼鐵叢林社會,人心被利用,職場上勾心鬥角,生活中植黨自私,遇到需要幫助的冷眼相看置之不理,甚至害怕自己的善意被當做犯罪的傀儡。但幸好還有這樣一幫人,他們在路上同生共死,卸下偽裝,撕下身份,不管你是上市企業的大老闆,還是寫字樓過道里的清潔工,在同一片清風朗月下,在征服高山的夙願下,他們只有一個相同的身份,那就是騎者。

騎者,把生命交給摩托,交給老天,也交給同行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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