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是我大姨子給我講的,講的是關於我丈母娘年輕時的故事。
當年,我丈母娘在離村子不遠的一條國道邊上開了個小飯店,生意一度非常紅火。那年我媳婦還在上學,老丈人在外地工地幹活,家裡就我丈母娘,和剛剛高中畢業在家的大姨子。
這一天天色暗了,娘倆正準備收拾店裡的傢伙式。我丈母娘卻突然就不說話了,自個進裡屋床上坐著去了。我大姨子好歹收拾了下,覺得自己老媽不對勁,就進裡屋問:
「媽,你咋啦,哪裡不舒服了?」
老丈母娘當時倆眼直勾勾的,語氣略顯兇狠的說:「我餓了,我要吃肉……」
大姨子當時冷汗就下來了,語氣語調都跟她媽平時不一樣啊!她平時哪經過這個,就說:「不是剛吃完飯嗎?怎麼又想吃肉?」
老丈母娘還是那副架勢說:「我不管,我就是要吃肉!」
大姨子也沒轍了,說那我給你做。店裡都是攪好的肉餡,大姨子出門又買了半斤豬肉,回來就在廚房開始張羅,就在她出去拿蔥的功夫,回來看自己老媽也跑廚房來了,正拿著切好的生豬肉往嘴裡塞呢,而且還嘎吱嘎吱嚼的挺香!
我大姨子就是個傻子,也看出不對勁來了,嚇得當時嗷的一嗓子就跑出去了。跑出去一會冷靜了才琢磨過味來,老媽說話怎麼這麼像個男的啊?想著這冷汗就往下流啊!心說這天都黑了找誰去幫忙看看啊?
別說,我大姨子當時還挺機靈,附近有一家店面和他們是一個村的,也做買賣,只不過做的是壽衣紙錢的買賣,不都說干這行得命硬壓的住嗎,我大姨子就跑這家求救去了,進門就大喊:「三嬸子你趕緊看看我媽去吧,我媽出事了!」
這家大嬸兒一看孩子嚇得臉色都變了,就知道出大事了,啥也沒問,跟著就跑丈母娘店裡去了。
回去一看,我丈母娘在後廚正生豬肉吃的正香呢。這嬸子真不愧是吃這碗飯的,一看這架勢一點沒害怕,腰一剎,眼一瞪,就開罵 :
「你他娘的是哪來的,上我大嫂子這幹什麼來了!」
「丈母娘」一看這架勢當時就哆嗦了,一個勁兒的說我餓,想吃肉。可嬸子扯著嗓子還是罵:「你他娘的吃肉不回你家吃去,上這幹嘛來了,你在不走,你在不走……」
說著嬸子順手就把擀皮的擀麵杖抄起來了:「你再不走我揍死你你信不!」
丈母娘一看立馬慫了,說我走我走,不過你得給我雙鞋,我沒鞋穿了。這個嬸子就是干這個的啊,一回頭叫我大姨子:「苗苗,你去我家拿雙鞋去,快!」
我大姨子在邊上早看明白啥意思了,一聽趕緊一路小跑去嬸子店裡拿鞋去了,當然是紙糊的那種鞋子。沒多大會我大姨子就回來了,一進門,嬸子還那插著腰罵呢!
一看我大姨子把鞋拿回來了就找了個火盆把鞋燒了,一邊燒一邊罵:「給你鞋就趕緊滾啊!該上哪兒上哪去!」
燒完之後我老丈母娘嗓子裡咕嚕一聲,眼一翻白就昏過去了……我大姨子和那個嬸子趕緊上去扶住,把她搬到床上又是捶胸口又是掐人中,好半天才把我丈母娘弄醒。醒了之後一問,我丈母娘啥都不知道!
這嬸子就問她:「這兩天你去哪兒哪兒了沒?」
我丈母娘就一五一十的之前的經歷說了。
原來,就在不久前,村子裡死了個男人,據說是因為和媳婦的娘家人打架,結果喝農藥自殺了,當時我丈母娘湊熱鬧,去看人家出殯,結果就被人家給覓上了……
後來大姨子繪聲繪色的給我講這事兒的時候,我老丈母就在邊上,說到吃生肉這段,老丈母娘就說沒這回事。可大姨子卻一口咬定說那還有錯,不信你問我三嬸去……
看來,對於當時發生過的事,她真的是一點也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