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之 第三個紙紮人

@ 2018-05-24

 父親去世後,白立君過了一段逍遙快活的日子。父親留下了幾百萬財產,因為沒有了約束,白立君肆意揮霍,不過三四年工夫,全部家產竟被揮霍一空。

  現在,白立君開始懷念父親了。要知道,父親一直對他溺愛有加,從小就是要月亮不給星星的。白立君曾經以為,父親死了,他獨占幾百萬,是天大的好事。可沒想到,錢是這麼不經花。

  白立君心情鬱悶,無意間走進了賭場。幾場豪賭下來,他的一隻腳就踏進了地獄:在短短半個月里,他不僅輸光了所有家當,還走火入魔般借了八十萬元高利貸,月息十萬。

  白立君垂頭喪氣地走出賭場,想著到哪兒去借點錢。思來想去,他想不出一個肯借錢給他的朋友。

  一路走回租住的地方,白立君看到自己的衣服、日用品被扔了一地。他已經被房東掃地出門了!

  白立君發了一會兒呆,將衣服裝進皮箱裡,來到了大街上。

  晃蕩了兩圈兒,白立君心亂如麻。他站在河邊,突然哭起來:從小到大,他什麼時候這麼委屈、這麼潦倒過?他似乎是走投無路了。

  正在哭泣,白立君聽到身後有人重重地咳嗽了一聲。他同頭一看,不知何時,河邊竟多了個卦攤兒。

  守攤的是個白髮老人,頭髮長長的,農著破舊,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白立君覺得這老人有點兒面熟,但想不起在哪兒見過。老人又咳嗽了幾聲,突然對白立君說:「算一卦吧,去去霉氣。」

  白立君想:也許我該去算一卦?要是算出以後都沒有出路,那還不如一死了之!於是,他蹲下了身。

  老人捏了捏白立君的手,竟將他這幾年的遭遇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白立君佩服得五體投地,問道:「老人家,可有解決的辦法?」

  老人低著頭,說:「有空兒去守守祠堂吧。記著,多燒些紙錢,好好守一夜。半夜聽到腳步聲,就順著祠堂的後門往西走,你會碰到幾個紙紮人:第一個過去,不要理;第二個,也不要理;碰到第三個,一定要把它抓住,掏它的肚子。在紙紮人里,自有富貴天地。你一定要記住,只取第三個的。」說完,老人拿出些水,一點一點地灑到了白立君的眼睛上。www.5aigushi.com

  白立君滿腹狐疑。祠堂在鄉下,他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去過了。而祠堂旁邊就是墳地,夜裡鬼氣森森的,著實嚇人。可現在,他哪兒還有選擇的餘地?

  白立君將口袋裡的三枚硬幣掏出來,丟在了卦攤兒上,然後拎著皮箱回鄉了。

  白立君賣掉了金質領帶夾,買了一張車票,狼狽不堪地回到了鄉下。

  買了幾個白面饅頭揣著進了祠堂,白立君叫苦不迭。白家只有白立君一個後人了,他不來打掃祠堂,裡面的慘況可想而知:祖先的牌位東倒西歪,到處是老鼠屎和蜘蛛網。

  白立君特意看了父親的牌位,上面居然有幾攤鳥糞。白立君也懶得去清理,他突然想起了算卦老人說的話,要多燒些紙錢。

  白立君吃了兩個饅頭,出了祠堂。天已經黑透了,前面是一大片墳地。黑暗中,還有星星點點的鬼火,再加上一兩聲夜鳥的啼叫,白立君嚇得差點兒尿了褲子。

  白立君想起來了,自打父親去世和娘埋在一起後,他還沒有來燒過紙錢呢!現在,黑乎乎的,他都不知道墳在哪兒了。

  站著哆嗦了一會兒,白立君聽到一陣「嘶嘶啦啦」的響聲,在熒熒鬼火中,似乎有一個白衣人在遠處的墳頭上晃動。

  白立君嚇得扭頭就跑,一頭鑽進了祠堂。祠堂里,有兩根蠟燭頭閃著微弱的光。

  白立君思來想去,還是得出去找紙錢。他從角落裡找出了一個玻璃瓶,敲掉上半截,把一一根蠟燭頭放了進去。

  舉著破瓶子,白立君繞著墳頭尋找紙錢。在祖先祭日,後人來燒紙,會用磚將一沓紙錢壓到墳頭上,代表陰錢源源不斷。

白立君找了很久,終於看到了一座新墳,上面還插著粘滿元寶紙錢的白幡。先前看到的白影,聽到的「嘶嘶啦啦」響聲,就是風吹動紙幡產生的。

  白立君壯著膽子拔下那紙幡,一溜小跑進了祠堂。燒了紙錢,他的心怦怦直跳,默念道:「祈求祖先保佑我東山再起,耀祖揚宗。」

  累了一天,白立君關好祠堂的門,胡亂鋪了個單子,就睡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聽到門外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

  白立君坐起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要知道,這四周可都是墳地啊!但他還是大著膽子,將門打開一條縫兒。

  他看到了紙紮人!那一瞬間,白立君的頭髮都豎了起來。

  這是鄉下為死人準備的「童男童女」,有的捧花,有的舉搖錢樹。在悽慘慘的月光下,這些紙紮人披紅戴綠,活靈活現,如木偶般走向墳場。四周,一團團自霧升騰起來,著實嚇人。

  白立君抱緊雙肩,又想起了算卦老人說的話。他從祠堂出來,看到一共有六個紙紮人朝著墳場走去。

  白立君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心幾乎躥到了喉嚨口。他閉著眼睛,一把抓住了第三個紙紮人,緊緊地摟在懷裡,沒命地跑回了祠堂。

  紙紮人一動不動,臉上描著紅,頭髮烏黑,手裡舉著搖錢樹。白立君睜開限,見紙紮人正瞪著他。他差點兒嚇趴下,好半天才敢舉起蠟燭,撕開紙紮人的肚子,把手伸進去。意想不到的是,紙紮人的肚子裡居然有一錠黃金!再一摸,還有兩顆碩大的珠子!

  白立君樂開了花,索性將紙紮人撂倒在地,將它肚子的紙全部撕開,裡面還有幾枚光燦燦的綠寶石戒指!

  天還沒亮,白立君就將那些寶物拿進了城裡。到了金器店,那錠黃金,店主給了二十萬;那兩顆珠子,居然賣了,一百五十萬;幾枚戒指,也換到了十多萬。

  白立君莫名其妙地發財了!他還清了高利貸,用剩下的錢買了一套房子,又置辦了幾身名牌。一連數日,他花天酒地,幾千塊錢的洋酒,一喝就是兩三瓶。沒過幾個月,他手裡的錢又被揮霍一空了。

  白立君又想到了去祠堂。這回,他是大搖大擺地回去的。他帶了一個野營帳篷,省得祠堂里的蜘蛛網落到他的名牌衣服上。

  鑽進帳篷後,白立君突然想起,他還沒有給祖先燒紙錢。於是,他出了祠堂,來到墳地上。令他驚訝的是,那新墳上還插著紙幡。

  白立君又拔下紙幡,拿到祠堂里燒了,然後一頭鑽進了帳篷。睡到半夜,他再次聽到了腳步聲,打開門後,又看到一排紙紮人朝著墳場走去。

  這回,白立君不再害怕了,他很快抓住了第三個紙紮人,回到了祠堂。可是,紙紮人肚子裡竟是空的!

  白立君極為懊喪,趕緊再走出來。第六個紙紮人走在最後面,白立君緊走幾步,眼看就要追上了,可紙紮人越走越快。白立君急了,猛跑上前,一下子將紙紮人撲倒在地。

  白立君將第六個紙紮人搬 回祠堂,撕開了肚子,裡面居然是大錠大錠的銀子。收穫雖然不如上次,但也值幾十萬了。

  回去後,白立君將銀子兌了錢,馬上買了一輛寶馬車。剩下的二十萬,他還包養了個漂亮的女模特。美酒佳人,夜夜笙歌,沒多久,白立君又兩手空空了。

  於是,白立君把寶馬車開進了祠堂,支上帳篷,然後去墳地直接拔了人家的紙幡,在祖先的牌位前燒化。火苗躥著,他下定決心,這回要撈筆大的!

  幾乎一整夜沒睡,白立君豎起耳朵,等著外面的腳步聲。凌晨兩點,那熟悉的腳步聲終於又響了起來。

 白立君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他馬上起身。一排六個紙紮人,他一個一個地捉住,全搬回了祠堂。現在,他已經沒有絲毫畏懼了。

  當白立君手腳利索地剖開一個又一個紙紮人時,他的眼睛都要瞪裂了:天哪,他要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在第一個紙紮人里,是大堆的珍珠、玉石和瑪瑙;在第二個紙紮人里,有一個聚寶盆,裡面全是金元寶;在第四個紙紮人里,竟是一匹晶瑩剔透的玉馬——這可是價值連城;第五個紙紮人,抱著金冠銀帶。當然,第三個和第六個紙紮人,都是空的。

  將所有寶物一股腦兒放進寶馬車,白立君飛快地朝城裡駛去。他眼前出現了一幢宮殿般的豪華別墅,裡面養著幾個青春貌美的女孩,還要有各個國家的頂級廚師、按摩師,再建一個巨大的游泳池,買下一個高爾夫球場。白立君覺得自己都要飛起來了。這些錢,他這輩子都享用不盡。

  半小時後,前面出現了一團黑乎乎的影子。白立君很詫異,趕緊踩了剎車。他下車走近一看,原來是路障。

  就在這時,白立君面前陡然出現了五個紙紮人——五個胸腹破碎,對他怒目而視的紙紮人!

  白立君目瞪口呆,汗毛倒豎,打了個寒戰。五個紙紮人站在他跟前,齊齊地朝他伸著雙手。在紙紮人的背後,又走出一個黑冠黑髯、手拿硃筆的人,他冷森森地看著白立君。

  白立君呆住了:這、這怎麼像是在電影里看到的黑面判官?

  還真是判官。判官用硃筆朝白立君點了點,森森一笑,五個紙紮人就一齊上前,用力將白立君扭到了地上。

  「他不只偷我家的東西,連墳上的紙幡都偷!家裡人一次次地插上,他就一次次地偷走。」一個紙紮人細聲細氣地告狀。

  「連串紙錢都要偷別人的,真是個天生的賊!難怪會偷走我們的寶貝!」又一個紙紮人生氣地說。

  白立君回過頭,只見遠處還站著一個紙紮人。那是第三個,正遠遠地看著他,在抹眼淚。至此,白立君恍然大悟:算卦老人只讓他取第三個紙紮人,因為那是他父親出殯時燒化的「童男」,是替父親看墳的紙紮人!

  現在,白立君並不後悔:不取走六個紙紮人的財物,那豈不是傻子?被抓住了,只是運氣不好。雖然心裡這麼想,但他越來越害怕了。

  判官的臉難看極了,他在自立君的臉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將硃筆一扔,揚長而去。而那些紙紮人,一個挨一個,看也不看白立君,都離開了。

  恐懼令白立君一步都不敢往前走。這時候,前面出現了微弱的亮光,白立君如遇救星,拚命跑上前——那個算卦老人就在前面!

  可是,當算卦老人撩開頭髮時,白立君幾乎窒息了,居然是死去的父親!

  「白家只有你一根獨苗,我不忍心看你輕生,才向你泄露天機。看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啊!我給你的東西太多太多,反倒助長了你的貪婪。現在,活該你承受惡刑!領刑去吧!」說完,父親轉過臉,老淚縱橫。www.5aigushi.com

  白立君跪在地上,哭著讓父親救他。父親卻無奈地搖頭,一言不發。

  不知哭了多久,白立君累了,突然發現父親不見了。他直起身,驀然吃了一驚,不知何時,他已變成了紙紮人!

  跟在許多紙紮人的身後,白立君每天都在墳場裡走著。現在他才知道,他們一直都在墳地深處的地宮行走。如果不是在子夜,如果他當初不是被洗了眼睛,根本不可能看到這些紙紮人。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不重要了。白立君跟在那些紙紮人的身後:別人走得慢,肚子裡滿滿的;他走得快,肚子裡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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