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線索
「媽的,老子就知道還是會有警察守在這裡的。」
劉建銘碎了一口,他面前那一幢破落的公寓門口正站著兩個值夜班的巡警。案發現場是絕對不會放民眾進去的,不過對劉建銘來說闖過他倆至少比對付早上的陣仗要輕鬆許多。
劉建銘趁著黑夜繞到了公寓後面,這種老式房屋的背面,在兩層樓梯的中間處會放置一個半開狀的窗子。
劉建銘輕輕一躍抓住窗子的台面,雖然平時大多數時間都懶惰在床上,不過劉建銘的上肢力量還是使他能夠輕鬆撐起自己翻入窗內。
漆黑的樓道,劉建銘輕手輕腳的爬著樓梯,不敢弄出聲響,畢竟私自進入這裡完全可以被判作破壞犯罪現場。
幸運的是除了單元樓門口的警衛,整個樓層似乎沒有其他人了。根據新聞報道命案發生在第五層,踱步上去,劉建銘才看到這一層原有四戶人家,大約會有十二個房間吧,自己不知道是哪個房間發生的命案,看來只有一個個房間找了。
因為是廢棄住宅的緣故,原來防護用的鐵門現在已經半開半掩的靠著牆壁,似乎一推就倒的樣子。
「嗚嗚」,風從空空的房間中吹過劉建銘的身體,穿過掉落牆漆的房間,發出的聲音像極了少女的哭泣。
明明是夏天,可是這陣陰風還是讓劉建銘打了一個哆嗦。劉建銘咽了一口,摸出手機,打開手電。
今晚的月光沒有一絲透過窗戶,眼前漆黑一片就像是無盡的深淵,連電筒的光都被一點一點吞噬。劉建銘是無神論者,並不相信怪力亂神,他只是害怕兇手可能正在案發現場消除證據。
一個房間接著一個房間的搜尋,劉建銘緊張的心情變成了疑惑。這一層的每個房間都沒有被警方布置,可以說每個房間除了年代的灰塵,根本沒有可疑的地方,難道不是這一樓?
想到這裡,劉建銘正準備返回第四層,一陣刺眼的電筒光卻從四樓照了上來,劉建銘一愣,急忙躲在房間的背後,努力克制住自己加速的心跳。
「難道有警察聽到動靜上來了?」
劉建銘還是慢慢的探出一點腦袋想確認一下。
手電筒的光雖然沒有照到那個人的臉上,但劉建銘還是從認出那個人不是什麼警察,而是早上那個每日新聞的記者。
「他為什麼要來這裡?難道他有什麼獨家線索嗎?殺人犯也會出入於犯罪現場,難道?」
那個記者倒是一來選擇和劉建銘相對的房間走過去,劉建銘趁著他走上樓梯轉身之際,從後面左手一把捆住他,另一隻手捂住那人的嘴巴,小聲地問道
「喂,你來這裡做什麼?」
那個記者本來就膽戰心驚的,突然被人從後面捆住,以為自己遭遇了殺人犯瞬間被嚇得面如死灰,劉建銘看著他驚慌的神情知道自己判斷錯誤了,於是鬆開捆住他的左手,其實自己在後面捂住他的嘴巴無非是怕他驚嚇的叫喊出聲音而驚動了樓下的警察。
右手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一張印有偵探字樣和自己名字的卡片給他看。記者舉起顫抖的手,在手中搖晃的電筒光下艱難的看到了「偵探」兩個字,這時才對劉建銘放鬆了警惕,不過拿著卡片的手還是在顫抖。
記者咽了下口水,悄悄地說道:
「我。。。是想看下命案現場。。。有沒有什麼值得寫進報道的東西。」
劉建銘搖搖腦袋:
「這裡不像命案現場,一沒有警察辦案,二沒有保護犯罪現場的東西,多半不是這裡,我正準備去下一層。」
記者吃驚的看著劉建銘說道:
「絕對是這一層,是死者同行的人說的。」
說完記者低下頭來嘆氣道:
「唉,我本以為組長終於派給我一個有料的新聞,原來是騙人的。」
劉建銘想起早上記者也告訴他是和死者一起的目擊證人提供的新聞線索,又聽到了記者無奈的抱怨,隨即一個想法出現在腦海。
「小李,我這裡有絕對的猛料。」
「你怎麼知道我姓張?」
「早上的時候我撿你錶帶的時候看到了上面字母Z。那我想我能猜出你的姓,所以就隨口說了一個。」
雖然是猜對的,但是記者還是很佩服劉建銘的記性和細心。不過這人如此的冒失,自以為是,記者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說有什麼猛料?」
「被害人是被爆料者所殺。」
「什麼!」
「小點聲,不要驚動了下面的巡警。你看,作案現場如果真的是這裡的話,那麼為什麼這麼乾淨,沒留有任何的證據。
警察也沒有設立辦案現場,那麼有一點可以證明,兇手用非常隱秘的詭計殺害了被害人,極有可能是毒殺,才會做到如此不留痕跡,那麼我們只用去警局詢問就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死亡。
而且整個案子受益越多的,嫌疑就越大,所以你可以先把爆料者捧出名,再寫爆料者成嫌疑最大者……」
「你就這麼確定爆料者是兇手,作為記者不能亂寫沒有根據的新聞啊?」
「你照我說的寫,因為爆料者多半會成為這次事件最大的受益者,你再發表他是最大的嫌疑人的文章,那麼大家自然都會產生懷疑,這就是可以引導的輿論。
就算他真的不是兇手,大家也不會認為他就是完全無辜的,像他這種身邊死了朋友,卻賺得盆滿缽盈的人,必然讓很多人眼紅,這就是人的嫉妒。這種人最好拿來當槍使。」
「可,可是你為什麼要幫我,你又能得到什麼?」
「你會因為寫這兩篇文章而使訪問量猛增,一定會被你組長職位以上的人賞識。而我也會因為成功破獲這次轟動全城的靈異案件,指出兇手,成為大家都知道的名偵探。」
記者聽完劉建銘的話,埋著頭沒有說什麼,不知道他想的是怎麼編寫新聞,還是想的怎麼成名獲利。
而此時夢潔的房門被緩緩推開了,一個黑影伸了進去。在淡淡月光下,那人面容逐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