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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為何「住進」豪華公寓？——養牛案回顧
【今分析】以簡單直接的語言，為你梳理脈絡
公正黨副主席拉菲茲與前銀行書記佐哈里上周遭判監30個月的裁決，把已有近7年歷史的養牛案再度從人們的記憶箱中翻起。
本案給一般民眾最深的印象，莫過於「公寓養牛」的譏諷，而它也嚴重打擊巫統婦女組主席莎麗扎的政途，更牽扯出多宗的案中案。
《當今大馬》在此通過7道問答，給讀者梳理這宗由牛隻、2億5000萬令吉低息貸款、農業部、莎麗扎一家等「聚變」而生的核爆級醜聞。
一、何謂國家養牛中心計劃？爭議何在？
國家養牛中心（NFCentre）計劃是第9大馬計劃下隸屬農業部的計劃，宗旨是在森美蘭金馬士（Gemas）發展一個5000畝地的養牛場（Ladang Beef Valley），並在全國成立130個衛星養牛場，以供應大馬的牛肉需求。
政府於2006年10月委任Agroscience Industries有限公司為發展商。它之後成立子公司——國家養牛公司（NFCorp）執行國家養牛中心計劃。
不過，2011年10月發布的《2010年總稽查司報告》揭露，國家養牛公司的表現不達標，包括未落實130個衛星農場，而且在2010年只生產3289隻牛，沒達到8000隻牛的目標等。
此外，根據稽查司報告，政府批准7364萬令吉撥款給國家養牛中心計劃，並借出2億5000萬令吉的低息貸款予國家養牛公司。有關貸款的利息每年2%，當時是由財政部和國家養牛公司於2007年12月6日簽署貸款協議。
稽查報告出爐後，在野党進一步揭露有關計劃由時任婦女部長莎麗扎的一家負責，其中Agroscience公司是由莎麗扎的家人擁有，而其丈夫莫哈末沙列則是國家養牛公司的執行主席。
這宗醜聞之後如滾雪球般擴大，拉菲茲等公正黨領袖揭露，莎麗扎家人濫用國家養牛中心計劃的低息貸款，在國內外購買豪華公寓和資產。
不過，莎麗扎宣稱不知道丈夫和孩子的生意，也不知道丈夫參與國家養牛中心計劃。而沙列與國家養牛公司則捍衛投資公寓的生意。時任農業部長諾奧瑪也強調，頒發合同過程沒有問題。
二、拉菲茲如何跟養牛案扯上關係？
養牛案起源於公正黨的追查，其中拉菲茲最積極。在總稽查司報告出爐後，拉菲茲就和森州小甘密州議員阿敏努丁遠赴金馬士的養牛場實地調查，發現該農場每天僅屠宰約20頭牛，與當初設下每天屠宰1000頭目標不符。
過了一周，即2011年11月1日，拉菲茲再爆料，國家養牛中心計劃的牛肉皆出售給特定3家高級餐館，違反了當初為應付國內牛肉需求的宗旨。
這3家餐廳是Meatwork餐館、Senor Santos餐館以及在新加坡營業的Brawns餐館。它們都是莎麗扎家人所擁有。
拉菲茲更揭露，雖然農業部官網闡明養牛計劃將飼養6萬頭牛，但實際上從2008至2010年只飼養了8000頭，而國家養牛中心計劃更花約1億4000萬令吉來飼養這8000頭牛，比農業部認定的成本還貴出22倍。
三、「公寓養牛」的譏諷從何而來？
約一周後，公正黨的爆料開始觸及該計劃的濫用資金事件。
當時，拉菲茲和時任公正黨總秘書賽夫丁在國會揭露，莎麗扎一家獨資擁有的National Meat and Livestocks企業有限公司（簡稱NMLC）向國家養牛中心計劃借款近980萬令吉，購買隆市孟沙的One Menerung豪華公寓的兩個單位，價值共1380萬令吉。NMLC是國家養牛中心的子公司。
同年12月，拉菲茲、賽夫丁與公正黨婦女組主席祖萊達又踢爆，莎麗扎一家涉嫌挪用養牛計劃的資金，在新加坡購買一個豪華公寓單位。他們指控，這間價值新幣410萬元的烏節園（Orchard Scotts）公寓單位，直接登記在沙列與兩名孩子名下。
2012年2月，拉菲茲等人再揭露第3宗公寓醜聞。他們指控莎麗扎一家把養牛計劃的2億5000萬令吉政府低息貸款，存在銀行做定期存款，以向馬銀行和大華銀行貸款，購買兩間總值3460萬令吉的新加坡濱海灣公寓（Marina Bay Suites）豪華單位。
隨著養牛公司使用養牛計劃的資金來購買公寓，在野黨也嘲諷這是用「公寓養牛」或「牛住在公寓」。
四、拉菲茲被判監禁30個月，是怎麼回事？
拉菲茲這次的案件乃養牛案所衍生的其中一宗刑事案，主要針對他在6年前，即2012年3月7日在公正黨總部，向兩名記者透露國家養牛公司、National Meat and Livestocks企業有限公司、Agroscience公司和沙列在大眾銀行的帳戶資料，因而牴觸銀行和金融機構法令第97條文。
拉菲茲是在2012年8月1日被控，舉報人是沙列。經過逾5年審訊後，沙亞南地庭上周三（2月7日）宣判，拉菲茲違反銀行和金融機構法令罪成，需入獄30個月。
不過，法庭允許暫緩執行刑罰，等待上訴結果。
五、衍生的誹謗民事官司又如何了？
首宗誹謗民事官司來自沙列起訴拉菲茲與《當今大馬》。沙列不滿，拉菲茲在2012年3月7日記者會上質疑該公司利用部分政府低息貸款進行融資，以取得更多貸款購買吉隆坡孟沙生態城8間價值1200萬令吉店鋪，而起訴拉菲茲與《當今大馬》。
吉隆坡高庭於2016年10月31日裁決拉菲茲敗訴，需支付沙列和國家養牛公司30萬令吉賠償和堂費。不過，高庭宣判《當今大馬》的有關報道公平、無偏頗和中立，不構成誹謗，並裁決沙列和國家養牛公司敗訴，需支付5萬令吉堂費給《當今大馬》。
此誹謗訴訟目前正在上訴階段，拉菲茲試圖推翻裁決，而沙列和國家養牛公司則上訴要求推翻針對《當今大馬》的裁決。
第二宗及第三宗誹謗民事案，則是在養牛醜聞爆發約3個月後，莎麗紮起訴拉菲茲和祖萊達誹謗，以及拉菲茲和祖萊達反起訴莎麗扎誹謗。
不過，莎麗扎已於2013年11月11日撤回訴訟，而拉菲茲和祖萊達也同樣撤銷針對莎麗扎的起訴。
六、莎麗扎一家有捲入刑事案嗎？
有，但沙列已無罪釋放。
沙列是於2012年3月在吉隆坡地庭，被控2項刑事失信罪和2項牴觸公司法令罪，合共4項控罪。
但在2015年11月24日，經過3年審訊後，地庭宣判沙列無罪釋放。
如此一來，在2013年大選之後，莎麗扎和沙列都在所有官司全身而退。
無論如何，莎麗扎的政治生涯卻蒙受重創，在養牛案爆發後，她於2012年4月上議員任期屆滿後無法續任婦女部長。此外，她也無緣上陣2013年大選，至今身無官職。
不過，莎麗扎仍保有巫統婦女組主席的黨職。隨著政治風暴落幕，最近則盛傳她將在第14屆大選上陣，謀求東山再起。
七、7年已過，錢、公寓和牛呢？
國家養牛公司的網站還有更新，相信該公司也仍在運作，但國家養牛中心計劃的現狀如何，未為公眾所知。
政府在2013年7月11日交代養牛計劃狀況時，時任第二財長鬍斯尼證實， 一家公司Kirimotonas Agro私人有限公司（KASB）獻議接管國家養牛中心計劃，並代替國家養牛公司償還拖欠政府的債務。惟同年10月，首相納吉在國會書面答覆指出，有關接管事宜告吹。
針對政府給予國家養牛中心計劃的2億5000萬令吉貸款一事，胡斯尼當時表示，政府將以三種方式處理此事，即透過法庭訴訟、追討貸款，以及確保養牛計劃持續經營。他透露，政府已索回其中的7900萬令吉，另外的8600萬令吉則有待追討。
根據了解，政府當初並沒向養牛公司發完所有的2億5000萬令吉貸款。
此外，胡斯尼當時披露，政府已充公國家養牛公司7塊總值2330萬令吉的地段與產業，其中兩塊地段落在布城，另3塊落在金馬士，以及兩間One Menerung公寓單位。
2014年，莎麗扎一家在大馬經營的兩家餐館已結束營業。這兩家餐館屬於肉工業私人有限公司（Meatworks Corp）所擁有，分別位於八打靈再也Citta購物廣場和吉隆坡滿家樂Solaris商場。
而國會公帳會也就養牛案展開調查，並已於2014年年初把國家養牛中心弊案報告，呈交給國會議長班迪卡。惟基於法庭案件，政府至今未把公帳會報告提呈至國會。
隨著養牛公司刑事案告結，在野黨曾要求國會解凍這份報告，但迄今沒有下文。
文：當今大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