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她出生於民國,現在已經82了,她皮膚很白,左手手臂(上臂)有一個通紅的胎記,是觀音的側面打坐像,很清楚的。
在我看來,她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年紀大了之後身體機能退化,天天都吃藥。只是有一件奇怪的事情:1999年她得了肺癌,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年我參加高考,我能夠感受到我爸爸的為難,他既要照顧我又要擔心奶奶的病情,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我奶奶堅持出院,當時由於化療頭髮都掉光了,依照慣例。像我奶奶這種年紀的得了癌症,是撐不了多久的,可是我奶奶出院之後,身體竟然越來越好,去年去醫院檢查,竟然說沒事了,醫生都覺得奇怪。當時確症病情的有兩家醫院,都很權威的,一家上海市第一人民醫院,還有一個是上海市第一肺科醫院,尤其是後者,可以堪稱肺科權威了。所以誤症的幾率不是很大。
從小,我就聽表姐他們說我奶奶能看見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也陸續聽過一些。前不久,我和奶奶住了一段時間,認真聽了她所經歷的一些事情。說來給大家聽聽吧。
在說之前,我申明一下,我講的是我奶奶的一些經歷,而且我奶奶和我說過,解放之後已經不多了,最近一些年更是都沒有了。
一、「小孩」橋
奶奶是在寧波長大的,從小她就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因為她看到的周圍的「人」似乎比別人多,到了晚上,如果我奶奶一個人在家的話,她就一直躲在被子裡,因為她不敢看,可由於她本身的原因,就算不想看也沒辦法。而阿太(對我而言,意思就是奶奶的母親)老說她胡說,自己膽子小,不敢一個人在家。但是以後發生的一些事情也改變了我阿太的想法)。
有一次,阿太帶我奶奶去隔壁村一親戚家串門。奶奶就很害怕,由於是晚上,她怕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就用手蒙著眼睛,但是鄉間小路,那麼走很不方便,而且我阿太又是「小腳」,不用我多說,大家應該知道那個時代女性的悲劇的,我奶奶只好睜開眼睛走了。
在經過一座橋的時候,我奶奶碰到了她最不想看見的,她看見了很多孩子,都挺小的,都聚在橋上,很吵鬧,由於是晚上10點左右,而且在鄉下,那麼多小孩聚在外面的幾乎是不可能的,走過橋之後,我奶奶小心的問我阿太,怎麼那麼晚橋上還有那麼多小孩啊,結果被阿太訓了一頓,說她胡說,根本就沒人。
到了橋對面那戶人家裡的時候,阿太還在數落奶奶,結果那親戚就問怎麼回事,阿太說這孩子老裝神弄鬼的,然後告訴了親戚那橋的事情,那人很驚訝,那橋下面就是他們村裡葬小孩的地方,村裡夭折的小孩都葬在那裡,有的人家裡窮,小孩子用布一包,就放在那裡了,他們村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的。
阿太一聽,愣住了,那親戚還一直說「這孩子真是狗眼」。正巧,我奶奶也屬狗。
二、廚房身影
成年之後,我奶奶隨我爺爺來到了上海,住在寶山路的弄堂里。先得說一下當時上海房子的格局,都是那種二三層的樓房,住很多人家,一般一戶人家也就一間房左右,如果人多的話,就搭閣樓,而且一般都是整棟樓的人家用一個廚房的,所以顯得很熱鬧,夏天門口有很多人乘涼的。鄰里關係也都很好的,當時日本人佔領著上海,民族情緒高漲,大家一致對外嘛~~~~~
我奶奶剛搬進那棟樓不久,她經常能看見一個穿藏青衣服、黑褲子的老婦人不停的在廚房裡忙進忙出,她很好奇,因為那老婦人從不和別人說話,只是自己低頭干自己的活,就問鄰居,那人是誰,結果那人被問得莫名其妙,哪裡來的老婦人啊。奶奶知道自己看見什麼了,但她從小看見的東西就比別人多,也就見怪不怪了。
有一次,弄堂里放電影(呵呵,那時候,人民的生活水平還是不錯的嘛。上海是中國電影的發祥地,那時候影視公司就有100多家,據說咱們那時候的電影就衝進好萊塢了)我奶奶和她的一個朋友看完電影回家,走到樓道門口的時候,那朋友的鞋帶開了,她就彎腰系鞋帶,我奶奶在旁邊站著等她,這時候她看見一個穿著白衣服、黑褲子的人影飛快地衝進樓道上樓了,身法極快,而且撞到了我奶奶的那個朋友,我奶奶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我奶奶就問那個朋友剛剛誰撞她了,那朋友說了她一老鄉的名字,其實那老鄉還在後面呢。
發生這件事情之後,我奶奶決定把一些事情搞搞清楚,由於當時年輕、好奇心重,而且膽子又大。她就去問那些一直住在弄堂里的老人,並且把自己看到的兩個人的樣貌、衣服的顏色告訴了他們。結果那些老人告訴了奶奶發生在那棟樓里的故事!
那兩個人是一對母子,都是被日本人殺死的,他們先殺害那個兒子,然後對那個老婦人先奸後殺。(聽到這裡,我記得我問過我奶奶,那人不是年紀很大的嗎?怎麼還先奸啊,奶奶說日本人沒有人性的,南京大屠殺的時候80歲的婦孺都不放過)
所以,我覺得人死後也許只是重複自己生前的一些行為而已,等元氣散盡,也就消失了。世上應該沒有所謂的鬼魂索命吧,不然那老婦人如此悲慘的遭遇,她怎麼能夠如此安分呢?
三、傳說中的「黑白無常」
在這裡先申明一下,我奶奶所敘述的故事中,對這個的真實性我表示懷疑,正因為如此,對於故事的內容我記得十分清楚,說來給大家聽聽吧。
當時,事情發生在寧波老家,當時我奶奶還蠻小的。有一次,她在院子裡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突然聽到鐵鏈拖動所發出的聲音,她驚訝的發現兩個人,一個穿白衣服,一個穿黑衣服,帶著高高的帽子從院子前走過,我奶奶當時特別害怕,就對其他小朋友說這裡太嚇人了,不玩了。
過了沒一會,附近就有人家傳來了哭聲,原來那戶人家的長輩去世了。由於奶奶當時年紀小,而且之前又見過黑白無常,之後果然有人去世了,她還挺得意的一邊拍手一邊說「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我問過奶奶黑白無常長什麼樣子,奶奶說看不清,頭低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