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怪名甚多,有的叫「屁股」,有的「蜜糖」,上至家族姓氏,下至外號暱稱,當地人也見怪不怪了。
「噢~這是…你的名字?」「啊,是的,是的,」女服務員禮貌地微笑,記者看著她的胸卡上寫著的名字─「屁股」,再看看她認真的表情,噢……
這是馬尼拉的的一家小咖啡館,服務員是位面帶笑容的菲律賓女郎,名字的確是叫「屁股」(BumBum,英文口語裡的屁股)。
如果說名字叫「屁股」是幽默的話,看起來,菲律賓人民都有這種幽默感。「屁股」、「小丑」、「大王」……怪名數不勝數。但是,當你發現箇中原因,才知道並不全為搞笑。
奇葩姓名名人也難逃
記者在這裡遇過一個「斑比」(Bambi,童話故事中的小鹿)、三個「妖怪」(Bogies)、好幾個「小妞」(Girlies)、一個「花生」(Peanut)、一個「芭比」(Barbie),還有一個中年男人名叫「寶貝兒」(Babe)。
對有些人,這樣的怪名是小名、外號,有些則是真正的大名。在日常生活,人們選擇使用怪名。
就連總統都躲不過去,他的真名是「貝尼尼奧·阿基諾」(Benigno Simeon Cojuangco Aquino III),但是,所有的人都叫他「諾諾」(Noynoy)。
總統有兩個妹妹,叫「小粉」(Pinky)和「大膽」(Ballsy)。
沒有人會問,為什麼叫這個名字。阿羅約是菲律賓最受人尊敬的參議員之一,沒人覺得,名叫「大王」(Joker)是否會影響他的尊嚴,但這可是他的真名。
據說,他的父親特別愛玩撲克牌,「大王」的弟弟名叫「勾兒」(Jack)。
菲律賓拳王曼尼·帕奎奧(Manny Pacquiao)為了表示對英國王室的熱愛,將女兒名為「伊莉莎白女王」(Queen Elizabeth),大家根本沒當回事兒。
拳王曼尼.帕奎奧和他的女兒「伊莉莎白女王」(Queen Elizabeth)。
獨特外號意義眾說紛紜
為什麼要給孩子起這類古怪的名字呢?
這並不是因為語言障礙、翻譯問題。因為,大部分菲律賓人會講英語,其他說英文的國家,人們不會給孩子起名「屁股」。
在一次有律師、學者、商人參加的晚餐會,記者提出了這個問題。許多人非常吃驚,他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名字有什麼負面的含意。
但是,他們也都同意,至少在外人看來,這可能有點怪。沒過多久,在場的人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有人說,也許這是因為菲律賓人喜歡孩子多多、三代同堂的大家庭,譬如說吧,叫「寶貝兒」或者「蜜糖」的男孩兒,可能是家裡一代人中年齡最小的那個孩子。
兩歲的時候叫「寶貝兒」聽上去很合適,後來,「寶貝兒」長大了,成了五十多歲、腦滿腸肥的商人,咋辦?
還有,有些別名不一定是童年時起的。前總統約瑟夫·埃斯特拉達(Joseph Estrada)人稱「Erap」,他20多歲時才得了這個外號。
把Erap反過來寫,就成了Pare,在菲律賓的塔加洛語中,意思是「哥們」「搭檔」。
還有人說,起小名也可能是需要突出個性。
總統的名字Benigno Simeon 「Noynoy」 Cojuangco Aquino III,中文譯為貝尼尼奧.西梅翁.許寰哥,有西班牙語、希伯來語和漢語,但大家叫他「諾諾」,是菲律賓語。
古怪全名多元文化的成果
晚餐會的談話很快有了新進展。菲律賓是多文化的大熔爐。也許,這才是人人有怪名的原因。
總統本人就是一個典型。他的全名貝尼尼奧·西梅翁·許寰哥,分別是西班牙語、希伯來語和漢語,只有小名「諾諾」才是真正的菲律賓語。
他們最愛用的一個比喻是,菲律賓住了400年的修道院、50年的好萊塢,指的是西班牙和美國的殖民統治。
西班牙給菲律賓帶來了「姓」。統治者於1849年簽署法令,規定所有的人必須有姓。所以,時至今日,大多數菲律賓人的姓都是西班牙語。
但是,西班牙統治者給菲律賓的主要影響是天主教。因此,成千上萬的菲律賓人起名「瑪麗亞」「荷西」。
隨著美國的統治,菲律賓人有了「布奇」(Butch)、「布菲」(Buffy)或者「朱尼爾」(Junior),同時也接受了人名「寧短勿長」的做法。
也許,正是這兩大影響,才讓菲律賓出現了「耶約瑪」(耶穌、約瑟夫、瑪麗亞的縮寫)一類的名字。現任副總統就叫「耶約瑪」(Jejomar Binay)。
就連當地華人,也沒有擺脫怪名的影響,他們的姓大多是西化的漢語,聽說過「凡·郭」(Van Go)、約翰·F·肯尼·迪(John F Kenneth Dee),有點不可思議的漢英混名。
如果你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你可能會被引見給「丁克」(Dinky)「傻瓜」(Dunce),或者看到書中的主人公叫做「乒」和「乓」(Bing and Bong),習慣就好。
久了,就覺得自然了,甚至會開始喜歡他們的性格了。只有自信到一定程度,才會臉不變色、心不跳地接受這些名字,不管有多怪。
再住久一點,你就會欽佩女郎把「屁股」怡然帶上胸卡的自信。不是嗎?至少我們身邊沒有一個人能有這樣的勇氣。
前總統約瑟夫.埃斯特拉達(Joseph Estrada),人稱「Erap」,是「哥們」、「搭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