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家每天都「怪聲」不斷, 夫妻倆上門問罪, 鄰居的「舉動」讓2人想逃...

@ 2017-04-14

隔壁家每天都「怪聲」不斷, 夫妻倆上門問罪, 鄰居的「舉動」讓2人想逃...

喬遷不久,發現隔壁一對夫婦總拎著錄音機上班。這對夫婦很有意思,男的矮壯,女的細高,每天悄無聲息地相跟著出入。無論身材與長相都極不般配。妻子評論說:「不是男的有錢,就是女的有短。」這大約是極有代表性的世俗之見了。

我不以為然,便說:「愛是超越一切的!」說完,又覺得很「理論」,沒什麼味道,便又說些我也見過那女人幾次,是很端莊秀麗賢淑的樣子,不像是有什麼劣跡的云云。妻便惕然揚眉:「你們男人,見了人家的老婆總是好好好!」這就頗有引起內戰之虞,不好再說下去了。

這對夫婦有一個小男孩,約兩歲的樣子。每逢周末才見他們一個抱,一個跟著回家來。而每到這一晚,連帶次日全天,他們家便如開會一般,人聲不斷。男男女女,說笑打逗。開始以為這家有客,後來聽聽不對,乃是錄音機里的聲音,內容十分龐雜。仔細分辨,似乎是某工廠工余休息時的實況。語多庸俗不堪,甚或間雜些俚語叫罵。我猜這夫婦必是搞什麼研究工作的。從此,偶然看見他們,便油然生出一種敬意來。

但每逢周末,這種嘈雜的聲音竟日不絕,雖然內容常有變換,卻一律是毫無意義的說笑。且聲音極大,乃至隔壁清晰可聞。人們休息,多麼盼一個安靜的環境,妻便首先不滿了:「這家怎麼回事?也太不自覺了!」說著舉拳猛擊牆壁。一則女人力弱,二則隔壁雜音太大,所以連擊數次皆無反應。我便勸:「算啦算啦!我們初來乍到的,何苦呢!」

「你愛聽是吧?我就不待見那女的,好傢夥,見人不理,見了面連個頭都不點。你跟人家關係不錯吧?我可不怕得罪她!」三扯兩扯,又扯到這方面來了,我只好苦笑不答。妻竟拉開架式要去上門問罪。我慌忙止住:「你不要火氣沖沖,要去我去,就算沒來往,也犯不著為這事吵架!」「一塊兒去!」

妻讓了一步,我們一前一後來到這家門口,舉手叩門,良久無人應聲。再叩,又如是。等了一下,聽見屋裡的錄音機「咔」的一聲停了,卻又有非常標準洪亮的聲音在報午間新聞。想是又開了電視機。原以為人家關了錄音機再來開門的,於是就等。卻又錯了,人家根本無意理會。我的無名火也來了,還沒見過這樣的人家!

抬頭髮現門楣上有一小小的按鈕,於是按住,好一會兒才鬆開。這一次很有效,聽得門裡有踢踢踏踏的走路聲。我忙把表情調整好,擺出一個溫文爾雅的微笑,準備委婉地表示一下我們的來意。這種事,鬧僵了總不是好事。

門開處,滿眼紅光閃閃,漸次消失,原來門鈴不響,卻在發光。你一天噪音不絕,倒怕門鈴有聲了?有意思!開門的是那男人,胖胖的一張憨厚的臉,木訥地微笑著點頭,這表情先就讓人火不起來。我也點點頭:「您家裡,這個聲音……大家都休息,您看……」

雖然語焉未詳,但我想他一定會領會的。孰料他卻毫無反應,仍自微笑著,伸手側身做一個迎客的姿勢。「你們的錄音機也太熱鬧了,我上夜班……」妻在我身後說,卻突然打住。那男人毫無變化的表情一下子使我們明白了什麼,臉便止不住發了一陣熱。那男人關注地盯著我的臉,仍然打著手勢,固執地請我們進屋。我只好將錯就錯,無聲地笑笑,用手指比來比去,竭力表示著鄰里和睦,特來拜望的意思。

相跟著來到門廳里,未及落座,先瞥見屋子裡有個女人,正把孩子抱在膝上看電視。那孩子心無旁顧,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口中喃喃有聲。而那位年輕的母親卻只顧側臉專心地注視著孩子。一雙明眸,全部傾瀉著欣悅與祈盼的光。不是為人父母的人,是不會讀懂這目光的。

我們發獃了一刻,茫然了一刻,忽然驚醒似的跳起來,力阻那男人遞煙倒水的殷勤,逃一般的告辭了。

「唉!哪知道他們……也怪可憐的!」妻喟嘆了一聲,有幾分悽惶。到底是女人家,同情心與嫉妒心一樣豐富。「主要是那孩子,父母都不會講話,孩子多悶!」妻的眼中竟有了盈盈欲出的淚花。隔壁的電視又熱鬧了一陣,接著又是錄音機的聲音嘈嘈雜雜地響起來。這原本聽來不能忍耐的噪音,現在竟成了一曲美妙的偉大的愛的交響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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