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Kevin Love,今天單節轟下34分,這是關於我的故事…

@ 2016-11-25

在被一大群記者糾纏了一整晚後,我依舊不得安寧。人群散儘後,我癱坐在更衣室的角落裡,披著一條濕漉漉的毛巾,雙腳泡在冰桶裡,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我掏出手機,看到幾乎要被消息爆掉的收件箱。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在今天的比賽中手感發燙。首節比賽,我14投11中,三分球10投8中,拿到了34分。這不但刷新了我自己的紀錄,還成為NBA歷史上單節得分第二高的紀錄。全場比賽,我拿到40分、8個籃板和3次助攻。我們137比125擊敗拓荒者。

於是,早已習慣了在LeBron和Kyrie之後才接受采訪的我,今天突然重新被推到了聚光燈下。既然大家盛情難卻,我的偶像包袱又不能掉,那就趁現在好好跟你們聊聊吧,聊個過癮的——這是我的籃球故事。

1988年9月7日,我在加州的聖塔莫尼卡出生。那是洛杉磯最著名的海灘之一,夏日濕暖的海風直接拂過娛樂聖地突堤碼頭來到我家門口。能在這樣的環境裡出生——你應該也猜到了——我小時候家境不賴,而這要歸功於我的父親。

我父親叫Stan Love。在漫長的NBA史冊中,他的名字藏得比較深。在1971年首輪第9順位被巴堤摩爾子彈隊選中後,他的職業生涯只延續了四年,生涯數據也不過6.8分和4個籃板。退出NBA之後,他乾了一個聽上去更卑賤但其實賺得更多的行當——保鏢,而且是給我的叔叔當保鏢。我的叔叔Mike Love是上世紀60年代美國風靡一時的搖滾樂隊「沙灘男孩」的創始人和主唱。該怎麼跟你們解釋那個時代搖滾樂在美國的地位呢?這麼說吧,偉大如Michael Jordan者,會說自己的受歡迎的程度「就像搖滾明星那樣」。

總之,我父親為我和哥哥妹妹的成長提供了優渥的物質環境。這從我們小時候的穿戴便可知一二。但我最感謝父親的,還是他在球場上對我的啟蒙。

在我目睹的NBA時代中,主題是Olajuwon靈活的夢幻腳步和Jordan的飛天遁地,而我自己則喜愛鼎盛綠軍的McHale。但我父親卻給我的書櫃裡塞滿了Westley Sissel Unseld和Bill Walton的比賽錄像。前者是他在子彈隊的偉大隊友,後者則是將技巧打磨得爐火純青的名人堂中鋒。在他們的影響和父親的指導下,我細細打磨著精巧活,尤其是一手摘得籃板後的長傳堪稱驚艷——父親怎麼會知道,我在日後會跟下起快攻不要命的Russell Westbrook和LeBron成為隊友呢?

或許是為了讓我們遠離天使之城的燈紅酒綠的誘惑,我們舉家北上遷往了父親心之所屬的俄勒岡州。在萊克奧斯韋戈高中,紮實的籃球基礎讓我迅速成了明星球員。15歲那年,我就被譽為同屆最好的球員;高二那年,我場均25.3分、15.4個籃板和3.7次助攻,率領校隊拿到州冠軍;高四臨畢業那個賽季,我場均34分、17個籃板和4次助攻,引來了全國各地的球探的關注——當然,其中最自信的還是俄勒岡當地的球探。

他們中有很多是父親的舊友,他們在那個幽暗狹長的走廊上故作輕鬆地跟父親談笑風生,然後在我路過時假裝不經意地打聲招呼:「嘿小伙子,你可真不錯嘛。」父親盡量保持優雅,卻隱藏不住子承父業的喜色。

但有一天我扭頭告訴父親:「我要回洛杉磯了。」

是的,那裡有我嚮往的一切。籃球名校UCLA、細軟的沙灘和溫暖的海風,以及鯊魚在內線攪弄風雲連霸三年的豐功偉績——連我高中校隊的名字都叫「湖人」。但我沒想到的是,這個決定牽引著我找到了籃球生涯中另一個重要的夥伴:正在帶著滿腔怒火刷爆各種三雙紀錄的Russell Westbrook——你們口中的威少。

2007年,我從UCLA傳奇巨星Walt Hazzard手裡接過早已退役的42號球衣,然後完美融入了John Wooden打下基礎的體系:無休止的高位擋拆和順下、無球掩護後的切入、快速落位和極端輪轉……雖然大學時我的體重有點浪費顏值,但是信不信由你——我開創了UCLA的Show Time。而回到俄勒岡打客場,滿場的噓聲就能證明他們有多遺憾沒能留下我。

好了,接下來講講我跟威少的基情,我知道你們都等著聽這些。還記得我倆第一次在球館里相遇,我剛從高中畢業,理了一個自以為很酷但如今看來很傻的髮型。我背著背包,拎著一雙球鞋走向他。當時他已經大二了,很輕鬆地向我走來打招呼:「嘿,你這背包哪裡買的?」

我有點緊張,努力擠出微笑。然後他又說:「我去,你這鞋多大號的!」他像看動物一樣上下打量著膀大腰圓的我,但其實我很感激他能主動跟我說話。

後來,我倆成了打客場的室友。我們在一起談人生聊理想,幻想著今後打進NBA的日子。當然這不代表我倆不會發生摩擦——甚至連屋裡的空調開幾度我們都要爭論個半天。他是個極其固執的人,比如對妮娜。她是他對我談論的第一個女孩,然後去年,我就出席了他們倆的婚禮。

當然,我跟威少的大學生涯並不是一帆風順的。事實上,直到我去的那一年,威少才因為Darren Collison的受傷獲得了首發機會,哪怕此前他也一直都是訓練去得最早走得最晚的那一個。但他喜歡埋頭單幹的習慣讓教練本-豪蘭不滿。而他對我不滿的地方就是防守。雖然在大一就入選了全美第一陣容並當選十大賽區最佳球員,但本-豪蘭先生還是會因為我的防守腳步太慢而讓我在關鍵時刻坐冷板凳。

所幸我倆都是知道上進的人。誰能想到在多年後,威少不得不面對單槍匹馬挑戰全世界的任務。而我,改寫NBA歷史的方式,就是一次完美的防守。

2008年,我跟威少一起參加了選秀。他在第4順位被超音速選走,而我在隨後被灰熊選中,然後就被交易至了灰狼。在冰雪封城的明尼蘇達,我度過了職業生涯最初瘋狂卻不快樂的幾年。

職業生涯第四年,我就打出了場均26分、13.3個籃板和2次助攻的超級數據。在2010年的11月12日,我還拿到了31分、31個籃板和5次助攻的神數據。但是,這座城市上一個明星大個子是Kevin Garnett。你們知道我跟他的距離,所以即使數據變態,但是沒能打進季後賽,我還是沒能討得明尼蘇達人的歡心。

2014年,我迎來了職業生涯最重要的一次轉會。被交易到騎士之後,我跟LeBron和Kyrie組成了新的三巨頭。雖然磨合的陣痛和傷病讓我們錯失了第一年的冠軍,但在一起合作的第二個賽季,我們就完成了總冠軍賽1-3落後的大逆轉,為克利夫蘭帶去了歷史上第一座總冠軍。

而我,則在最後一場的最後時刻,實現了自我救贖。

在Irving迎著Curry命中那記名垂青史的三分球之後,我在防守端經過換防一對一防Curry。在這輪系列賽的前幾場,我在換防後的表現簡直不能再糟糕。但這一次,我卻做到了。

斯貝茨絕望地扔出那個迴力無天的三分球之後,我第一個衝進場內跟LeBron緊緊相擁。他的淚水緊貼著我的面頰流出來,而我肩上千斤重的擔子也終於卸下了。

五個月後,這一幕仍然歷歷在目。或許正是這一幕的激勵,讓我們在新賽季變成了一支完全不一樣的球隊。贏下今天這場比賽之後,我們的戰績來到了11勝2負,這是三年來的最佳開局。

還記得我在開季前說的嗎?我已經達到了三年來的最佳狀態。其實,我們的騎士也一樣。

你們當中,肯定有人以為當時我在說大話。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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