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要說的故事,在 Pontevedra —一個離葡萄牙只有幾公里的西班牙小城。這裡的面積 118 平方公里,住著 83000 個居民。然而,現在這裡卻成為了世界上唯一一個市區內沒有汽車通行的城市,妥妥的一個步!行!城!這麼大的地方只靠走?光靠 11 路,真的能在城裡活下去嗎?這要從很久以前說起 …
十五年前的 Pontevedra,路上還到處都是汽車,平時想找個停車位都難,留給行人的空間也是極為有限。在那裡,堵車是家常便飯,在市中心的一些交通幹道上,每天約有 2 萬多台汽車不是停在就是開在馬路上 … 各種川流不息 …
因為車多而導致當時的空氣污染極其嚴重,用西班牙人的話說,當年這裡空氣比巴黎還差 ….
(高冷巴黎無緣無故躺槍,心疼一秒鐘 …)
而現在,這一切都變了。在 Pontevedra 市裡沒有人行道,沒有紅綠燈,也沒有公交站,因為這裡整條路都是人行道 …
居民們已從鋼筋鐵骨的汽車手中重新奪回了原本屬於他們的城市,雖然現在在 Pontevedra 城郊地帶還可以開車,但從 2010 年開始就已限速 30 碼,而市中心區域則是嚴格禁車。
Pontevedra 市區周圍被巨大的停車場環繞,免費提供 8000 個停車位。這對於住在城郊要去市區上班的人來說是極為方便。因為無論從哪個停車場,走路到市中心的時間都在 10 分鐘以內。
而居民們手機中的「地鐵」線路 APP,也不是指真正的地鐵,這是一份市區步行時間計算圖,居民們可以選擇自己要去的地方,然後再看走哪條路最省時間。從 2 分鐘到 20 多分鐘不等。
然而這裡的一切,都來自與 Pontevedra 市長 Miguel 的努力 …
這是一名反全球化趨勢的極左翼市長,當他面對市內幾近癱瘓的交通狀況和一大堆城市交通規劃,他在當時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市中心的交通,和市民的生活質量是永遠的矛盾,既然沒有一個十全十美的解決方案,那不如將所有的汽車都禁止!是的,所有!全部禁止!就是這麼的霸氣!
這一政策最開始遭到了 3000 多名商戶的反對,商戶們召集了幾次大型的示威遊行來抵制這名市長。當時就連普通老百姓也對這個計劃沒有信心,而這也讓市長險些丟了工作。
但高興的是,隨著政策的強力推行以及無車化給城市帶來的顯著變化,市民們的擔心也很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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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長說,「曾經,無車計劃只是我腦袋中的一個理想狀態,但是現在我已將它變成了現實。」
「當我看到小孩子們上學必須得坐特殊校車,過馬路還得集體由老師帶領等等,我告訴自己這不是他們該有的童年。我們的童年無拘無束,我感覺要快樂很多,我們曾經享受過的東西,為什麼現在的小孩們不能繼續享受?無車化之後孩子們可以恣意的在路上玩耍和行走,不用擔心對面呼嘯而來的汽車,也不用忍受無止盡的大氣污染」。
在他的帶領下,Pontevedra 把路上的優先級完全反了過來。排在第一位的是行人,緊接著是自行車,公共運輸等等,最後才是私人汽車。十七年來,為了實現市區無車計劃,Pontevedra 經歷了一系列的改革。廢掉市區內的停車場及停車位,增加綠化面積。鑿掉汽車渠道,擴大人行道。
施工在前期遇到不少阻力,而要一下子砍掉人們以車代步的習慣則更是難上加難。要知道很多人連出門買包煙都得開車啊 … 直至今日,無車計劃的覆蓋範圍還在慢慢擴大。兩年前在 Pontevedra 的無車區就已經占了整個城市面積的一半,覆蓋了 2/3 的城市居民。
連初期反對聲最高的商店老闆們,現在也十分支持市長的無車計劃。人們的生活腳步慢了下來,大家也願意花更多的時間在戶外,這無疑大大增加了商店的客流量,店內的營業額也比之前高了許多。
在人們生活被大型超市壟斷的情況下,歐洲很多城市的部分小商店都早已關門大吉,苦苦支撐下來的生意也大不如前。但在 Pontevedra 的無車區是禁止建立大型超市的,這在救活許多小商店的同時,也大大方便了市民們的生活。不用一次性買很多,自然也用不著汽車了。下了班隨手買點新鮮果蔬,順便跟周圍的人嘮嗑嘮嗑,人們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
居民們表示生活質量較之前有顯著提高,雖然以前在大型超市購買的物品價格稍微便宜一點點,但是買得多也浪費得多。並且食物久放後既不新鮮,也會導致營養物質的流失。而因為無車計劃的推行,住在城郊的市民每個月在汽車上的花費減到只有 50 歐,與同期其他城市居民的平均每月汽車消費 200 歐相比,一下子就少了許多支出。為此,人們有了更多的預算用在質量更好的食物上。
現在在 Pontevedra 市區,除了警車、急救車輛之外,只有一輛特殊的巡邏車可以在市區內通行 …. 這輛車頂部裝有自動攝像頭,監控周圍的情況,由市長特批其行駛權。
對於抓到的不遵守規則的車輛,它們將得到一張 200 歐的罰單。這名警察表示,罰款的額度會隨著無車計劃的推行逐漸降低。當人們把這一規則當成骨子裡帶來的習慣之後,就不會再有人抱僥倖之心了。
現在,這裡的孩子們可以在路上自由的玩耍、踢球;路人們可以在露台靜享燦爛的陽光;推著嬰兒車的媽媽們也不用再擔心汽車帶來的噪音和大氣污染;老人們也可以悠哉游哉地散步,而不用擔心不知從哪裡就會突然竄出來一輛汽車 ……
相較於居民數年年下降的其它小城市,Pontevedra 在推行無車計劃的這十七年來,其市區居民數已經增加了 1 萬多,而這個數字,還在不停地往上漲 … 上漲的人口也帶動了當地的經濟。
總之,現在這裡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著 …
最後一句:
改變規則不可怕,可怕的是改變腦子裡已固有的一種觀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