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認為九•一八是日本侵占中華領土的首次戰役,事實上,這並不是日本第一次對中華民族的侵略行為。在更早的時候,在西方列強對大清朝的金銀財富垂涎三尺時,日本就對中國領土虎視眈眈了。
事件背景是同治十年的牡丹社事件,1871年年底,清朝的藩屬國琉球國像往年一樣派遣使節去北京進貢,可是60多名的船隊在半途遭遇上了颱風,船和貢品都掉進海里,使團最後漂流到離得近的台灣島南部,上岸後清點人數發現少了三個人。
好不容易上岸的使團卻誤闖台灣土著住地,54人被殺,倖免於難的其他12人最後在當地漢人的幫助下找到清政府在台駐地,最終被送回國。琉球國與中國持續了幾百年的宗藩關係,台灣也一直隸屬於福建省。但後來日本脅迫琉球進貢,琉球實際上是「一國兩屬」。但是因為隔海相望和時局的自顧不暇,清政府並沒有認識到琉球和台灣作為邊境的重要性。
事件發生時,清朝其實已經內憂外患。經歷了鴉片戰爭的清朝被西方列強視為盤中餐俎中肉,沙俄對北境虎視眈眈,而清政府內鬥激烈、國力漸衰,已是自顧不暇。所以被疏忽的琉球和台灣成了日本、美國等國家覬覦的對象,而日本與琉球最近,首先在地理位置上就得了先機,加上海外侵略擴張的野心,於是他們想抓住琉球民被殺一事借題發揮,趁機侵占台灣。
兩年後,日本在李仙得提出的「番地無主論」建議下,派遣使臣副島種臣和柳原前光去往中國,質問琉球民被殺一事。李仙得原是美國駐廈門總領事,是個台灣通,對台灣情況有著獨到且準確的見解。於是,柳原前光以琉球為日本屬地自居質問清政府:你們在台灣只統治了一半,東部還是被沒有統治的土著占領著,前年冬天我們琉球的百姓漂流至土著地區被殺了,所以我們國家派我來懲處犯罪者。
當時接待並回答他的是總理衙門的毛昶熙,他說的義正言辭:台灣和琉球都是我國領土,我國兩個地方的人發生兇案,如何裁決的權利在我們這裡,我同情琉球人,自然有我們的安排,關你們什麼事?柳原前光則爭辯:琉球屬於日本,清政府應該嚴懲殺人的台灣土著。毛昶熙則表示:殺人的是生番,這些人野蠻不受統治教化,所以流放在外。由此被柳原前光抓住把柄:生番殺人,你們不願意去統治他們,那我就要去問他們的罪責了。「在外」兩字讓日本有了「名正言順」的口實出兵台灣。
1874年,日本制訂了詳密的對台的戰略,並於四月組建了一隻武裝完備的三千多人的艦隊,名曰「台灣生番探險隊」。陸軍中將西鄉從道指揮艦隊自台灣南部的琅嶠上岸,不久便遭遇牡丹社部落土著的抵抗,雙方迅速交上了火。可惜武力和戰備懸殊,牡丹社戰敗,阿實祿酋長父子也都陣亡。隨後艦隊一路高歌進入台灣腹地,最終在龜山一帶建日本都督府,一副久踞不走的勢態 。
清朝政府收到消息的時候很是憤怒,立即質問日本政府,一邊又命令福建省的船政大臣沈葆楨立刻帶兵前去了解並處理此事。很快,沈葆楨就帶著部隊到了台灣,他一邊與日方談判要求其撤軍,一邊又增調軍隊和炮台、火藥等武器裝備,命令士兵時刻為戰爭做好準備。而此時的龜山日本軍內,因為嚴重的水土不服,軍隊死病無數,對於軍事對抗是有心無力的。
日本政府也意識到此時進行軍事占領時機不當,而且清政府來勢洶洶,於是想通過外交手段避免戰火。最終,在經過多次談判和西方國家的周旋調停下,當年十月底雙方在北京簽訂《北京專條》,條約明確要求日軍全部撤離台灣。但是荒唐的是,清政府不僅書面承認日本侵台是「保民義舉」的行為,還默認「日本國……被害難民……」的琉球從屬關係,為日後其侵占琉球留下根據。
近乎「割地」之後還要賠償,清政府還需給「難民」撫慰金和購買日軍侵占台灣時修建的建築工事,合計50萬兩白銀的費用。直到該年十二月,日本所有軍隊才全部撤離台灣。
這次侵台不僅是日本對大清朝的第一次侵略戰爭,也是日本在民治維新改革之後首次對外侵略的行為。經此一事,清政府吃了虧也得了教訓,終於意識到海域邊防的重要性,也看清了日本的狼子野心。於是,清政府命令沈葆楨籌辦南洋的海防,建立南洋水師,以保南方邊境海域的領土安全。
但清政府直到1885年才將台灣從福建省脫離,正式獨立為一個行政省。而日本經過此戰,意識到海軍力量的重要,後來更是擴充軍需,增強海軍。更是在1879年就帶著艦隊武力強占了琉球國,成了如今的沖繩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