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 有例外證明有規則。規則意謂一種特定原因所造成的結果,也就是說是可預期的。但如果發生的事和預想的不同,則是一種例外,而不是異常。不過例外不可多到打破了常規。一般咸信,我們不能將鴿子從一定距離的比賽拉回較短距離的比賽,否則鴿子會表現不佳。依我的淺見,我認為這完全是無稽之談。
許多鴿主在鴿子前一週飛過聖丹尼斯(Saint-Denis)之後就不敢再花錢讓牠們飛拿永(Noyon)。我來說說我個人的意見。這意見是「個人的」,因為我不想破壞常規。我認為之前飛過聖丹尼斯的鴿子之後飛拿永會更好。我甚至覺得會比相反的情況,也就是先飛過拿永再飛聖丹尼還好。你會說只有吹頂風時才有可能吧?非也,我認為在易於飛行的好天氣也是如此。聽起來似乎頗為矛盾、令人難以置信,但是從你自己和他人的鴿子,你會看到很多這樣的例子。只是受到「錯的」常規誤導,令你不敢將鴿子「拉回」。
如果你稍微細想一下,你便不得不承認,一隻飛過三百公里的鴿子,牠的肌肉會比一隻只飛了一百公里的鴿子來得結實有力。因此可以想見,一隻被「拉回」的鴿子會有好表現。
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但如果你看了我這篇文章,決定將賭金從二十法郎提高到一百法郎,結果你的鴿子飛失了,可別把八十法郎算到我頭上。坦白說,我認為這和「拉回」鴿子無關,而是發生了其他的情況。
我那隻「Bang」連續兩年贏得布治冠軍,而這可是我將牠從聖巴斯強(SanSebastian)拉回之後的事。從一千公里拉回五百公里!你可能會說,這隻鴿子是特例。我會說這是事實,類似的例子比比皆是。儘管如此,我仍要提一下比利時實力最堅強的冠軍賽手之一馬林(VincentMariën)。他從未讓鴿子參加遠於夏特盧的比賽。他堅稱將一隻鴿子運送至更遠處放飛,會降低牠的速度。我無法反駁他,我想這也可被視為一種有例外的常規。
大自然會盡速適應它必須克服的困難。一隻長距離鴿在飛較長距離時會以較慢的速度揮動翅膀,以彌補體力的損耗。在我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首次飛長距離賽的鴿子很少能有好成績,即為明證。原因很可能在於,牠們的活動節奏太快,因此也很快就疲累(註一)。我知道傑夫‧逢萊爾(Jef Van Riel)最好的修斯肯─逢萊爾(Huyskens-Van Riel)鴿中的三隻從巴塞隆納早早歸返。但是我仍聽到傑夫說:「這不是給鴿子的比賽,牠們回家時只剩下皮包骨。」我必須說這比賽極為艱辛,傑夫有三隻鴿子名列全國前二十名,並在第三天上午上鴿鐘!
假如牠們不是特例,牠們當中就不會有任何一隻返巢了。這是事實,因為沒有肌肉,鴿子無法飛。
修斯肯─逢萊爾(Huyskens-VanRiel)鴿不是真正的長距離鴿。牠們因頑強而贏得的勝利也許也是牠們的損失。這些鴿子出乎意料的長距離表現可被視為一種常規的例外,鴿子不去適應長距離賽的節奏,而讓自己飛得精疲力竭。一隻因應環境、找到自己的節奏的鴿子,會逐漸降低牠的速度,幾乎不會再保持最初的速度。假如羅傑‧莫恩斯(Roger Moens)(註二)要打破一千五百公尺賽跑的世界紀錄,他的四百公尺成績就會變差,因為他的身體必須重新適應、調整。這是數千萬年以來的、神秘的演化定律:「節奏」主宰一切,鴿子也不例外。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想要在一項運動中出類拔萃,必須培養別人沒有的專長。
短距離、中距離和長距離是三種截然不同的領域。前兩者之間的差異比後兩者來的小。最後一項比賽已是一隻鴿子體能的極限邊緣。就在這個邊緣,適應自然的過程正要開始……也是一種嚴苛的物競天擇……而長距離鴿主們年年要不斷「繳費」。
來自Bergen op Zoom的揚‧荷爾丁克在今年四月三十日過世,享壽九十一歲。作為鴿主,揚獲得老天爺賜給的好禮物,讓他直到耆耄高齡都還能享有賽鴿的樂趣。但對荷蘭鴿界而言,揚也是一份好禮。五十多年來,他也將他在企業領導上的長才運用在賽鴿上。他賽鴿生涯的顛峰是他的「聖維仙母鴿」。這隻母鴿曾在競爭激烈的海牙長距離賽聯盟中奪得兩次聖維仙冠軍。2000年,他僅以一隻鴿子參加巴塞隆納賽,這隻鴿子最後贏得國際第八名。
然而他在賽鴿行政事務上的顛峰無疑是1979年在阿姆斯特丹舉辦的奧林匹克鴿賽。當時,揚是奧林匹克鴿賽委員會主席。那是一場參加者眾多的奧林匹克盛事,由當時尚未登基為女王的碧翠絲公主主持開幕儀式。
揚認為,獲得上帝特別恩賜才華的人,應該為社會大眾貢獻一己之力,而他自己也確實身體力行。在此,我們謹代表本雜誌近四千位的荷蘭讀者向您說聲:「揚,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