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裔美國學生布倫達•林(Brenda Lin)21日在喬治亞理工學院(Georgia Tech)社區網站Technique上發文,講述了自己身為華裔美國人的身份認同。全文編譯如下:
每當有人問我來自哪裡,我都會給予他們一個預先準備好的熟練回答:我來自新澤西州(New Jersy),在紐約出生,父母來自台灣。雖然,這樣聽起來很奇怪,但對於我來說,這樣回答能讓我規避那些總會緊跟其後的追問:「那麼,你到底來自哪裡?」
小時候,我就學會了把自己定義於兩種文化之下,一種來自於我的父母,一種來自於從出生起便加在我身上的美國文化,而我卻從未真正融入到任何一種文化當中。小學學校的午餐正是我身上這種文化交融的完美體現:花生醬,果凍三明治,搭配百奇餅乾和一罐蘋果酒。
我在小學與中學都顯得與眾不同,不是因為我的午餐特別,而是因為在這所由世代生活在這個社區的白種人群主導的學校中,我屬於少數的非白種人學生。對我們的小學同學來說,我就像是一個亞洲版的奧波德•布盧姆(Leopold Bloom,小說《尤利西斯》中的主角,他生性低調謙和,卻因其猶太身份遭到周圍人的排斥,一直以來承受著社會與身份施加給他的雙重壓力),同屬於兩個國家,而其中一種身份讓我總是被看作是「外人」。
然而,另一種身份也並沒有什麼不同。當回鄉探親時,不論是陌生人還是親戚,都稱我和妹為「vi go lang」,也就是台裔美國人。對他們來說,我們的思想理念以及常用語言都表明我們是毋庸置疑的美國人。
這些評價在某些方面則更加準確一些。實際上,除了父母通過讓我們在家裡講普通話、堅持上了12年的中文學校,以此與台灣血脈產生關聯之外,實際上,我就是美國人,我生在美國,長在美國。我讀馬克·吐溫,而不是李白,我牢記憲法以及它所代表的價值,並且從未停止對美國夢的宣揚:只要你足夠努力,沒有什麼做不了。
「當你是某裔美國人的時候,不管是波斯裔、拉丁裔還是亞裔,你就是美國人。」 以這種文化斷離現象為主調的美劇《初來乍到》(「Fresh off the Boat」)的製片人Nahnatchka Khan強調稱,「不然的話,你就是亞洲人或波斯人了。那種希望當你回到故鄉就立刻成為地道故鄉人的想法,只能是幻想,你在美國的經歷已經將你改變。」
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像我這樣的亞裔美國人得不到和其他美國人一樣的身份認同呢?我們是說著英語長大的。我們看同樣的電視節目,我們上同樣的課,被教授同樣的理想。將我們的長相和我們的身份分離開來是不可能的嗎?
這裡的義大利裔美國人和亞裔美國人同樣多,那麼為什麼義大利裔美國人就能得到認同、被看作是完全的美國人,而亞裔美國人卻要被當做是外國人?正如《紐約時報》編輯Michael Luo在其《一封公開信,致那位讓我們「滾回中國」的女士》(「An Open Letter to the Woman Who Told My Family to Go Back to China」)中指出的那樣,我們必須要告知他們,我們生在美國就是我們當屬這裡的證據。
而像FoxNews的記者Jesse Watters在唐人街將亞裔描述為英文講不好、不關心美國事務、只關心空手道的類似新聞,給這種情形再添混亂。我們並不是Bill O』Reilly和他的團隊所認為的榜樣少數族裔。
正如許許多多的亞裔美國人和其他移民來的孩子一樣,我被夾在兩種文化當中。我不是台灣人,我也不是美國人。我只是連接這兩種概念的「破折號」(亞裔美國人的英語拼寫Asian-American中,含有一個連接「亞裔」與「美國人」的破折號)。我們的稱謂當中包含「美國人」(「-American」)那是因為,說到底,我們就是真正的美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