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唱歌手 YG 在兩年前的一首歌 Meet the Flockers 最近在中美兩地華人聚集的社交媒體,尤其是美國當地的華裔甚至亞裔群體當中,引發了激烈的批評。這首歌本身並不流行,歌手 YG 也只是美國眾多匪幫說唱樂手的其中之一,矛盾的焦點在這首歌的內容,它的歌詞是這麼寫的:
首先你得找個人家,摸摸底。
去華人住的社區找,因為他們不相信銀行。
之後找個幫手,找個司機,誰去按個門鈴……
基本上,這首說唱歌曲描述的就是幾個非洲裔美國人入室搶劫的過程。而之所以激怒了華人群體的主要原因,是因為 YG 在歌詞里明確地建議 flockers 們,去搶華人最好。因為華人家裡有錢。
這事兒吧,用娛樂的眼光來看,就是匪幫說唱一貫的常態。但是美國的種族鬥爭問題挺嚴重的,一下子就被上綱上線了,被提到了公眾議題的高度。這個時候,政治正確的聲音馬上就成了主流:搶中國人?什麼意思?!
你這是反華 (anti-Chinese)!
公眾一關注,政客就行動。在華人和亞裔群體聚集的加州,州參議院議員候選人 Jane Kim 立刻在上周發布了公開聲明,明確表示,這不僅是反華,而且是反對整個亞裔群體。她還在聲明中要求 YouTube 把這首歌的視頻拿下。Jane Kim 女士是韓裔。
說唱歌手 YG
對於入室搶劫的匪幫來說,無論搶誰,抓到判刑都是一樣,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是據舊金山警察局的一項統計顯示,華裔群體的確是非裔美國人搶劫和襲擊的主要目標,該警局表示 85% 的襲擊和搶劫案件中,受害者是華裔,搶劫者是非裔美國人。單從成本/風險的角度來說,搶華裔是投入/產出最高的——原諒我這麼說,似乎聽起來有點政治不正確。
在美國西岸,中國特別有錢已經是公認的事實。從最大宗消費的房地產市場來看,調查顯示自 2000 年開始,已經有 80 億美元的資金從中國進入加州的房地產市場。購買加州房地產的中國買家,平均成交額高達 93.6 萬美元 (約合人民幣 625 萬),遠遠高於美國普通購房者平均 26.6 萬美元 (約合人民幣 177 萬) 的成交額。僅 2016 年,來自中國的購房者在美國的成交額高達 273 億美元 (約合人民幣 1822 億),其中有三分之一的購房交易在加州。
儘管華裔在美國的財富階層當中迅速攀升,但是仍舊遇到少數族裔會遇到的各種問題。科技創投領域,目前最受關注的就是美國勞工部 (Department of Labor) 訴 Palantir 不平等僱傭的官司。Palantir 之前虎嗅的報道文章比較多了,該公司的創始人是矽谷的爭議人物彼得·泰爾。
美國勞工部發現,Palantir 在收到的求職申請中,大量聘用白人。勞工部官員表示,Palantir 的實習生職位中,來自亞裔占 73%,但是最終轉正獲得全職工作機會的員工里,亞裔只占 19%。如果你對這個數據沒什麼感覺,那麼勞工部的計算結果會告訴你:發生這種情況的機率只有十億分之一。
Palantir 這家大數據分析公司,其主要客戶就是美國政府的相關部門,特別是安保部門。對於勞工部的指控,Palantir 的表態當然是否認,順便表示失望、非常遺憾之類的。
如果我們換一個角度來看,會發現亞裔雇員在矽谷的職業發展,的確是有些不成比例。怎麼說呢?就是亞裔員工在矽谷大部分科技公司當中,並沒有占據相應比例的管理職位。也就是說,在大部分科技公司當中,亞裔員工占到了三分之一,但是進入高管群體的比例卻少之又少。2015 年的一份研究報告表明,美國五大科技公司的管理職位中,亞裔群體只占到 14%,其中亞裔女性只有 3%。
五大科技公司中,職位越高,亞裔越少
從美國勞工部控告 Palantir 的官司中,有人指出造成目前情況的原因之一是 Palantir 的招聘機制,該公司的招聘嚴重依賴員工推薦,特別是會給推薦新員工成功的人很高的獎勵。勞工部的調查顯示,員工推薦占 Palantir 新員工入職一半以上。勞工部沒有明確指出 Palantir 是種族歧視 (overt racism),但是 Palantir 顯然存在不平等僱傭的現象。
從員工推薦的角度來看,Palantir 亞裔員工極少的情況似乎得到了解釋:每個人大體上的社交圈子還是在同一個族裔裡面,在推薦新員工的時候,也還是以同一族裔的為主。Palantir 本來亞裔員工就少,越是依賴員工推薦,亞裔員工就越少。
但是仍舊有一個問題沒有得到回答,為什麼 Palantir 招的實習生有 73% 的亞裔,到轉正的時候就只有 19% 了呢?難道實習期時的工作表現,不比員工推薦的幾句話,來得更有說服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