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是個「奇葩」一點不為過,菲律賓的確是善出「奇葩」總統的國家。菲前總統阿基諾三世如果用「小流氓」來形容,那麼杜特爾特的特點就是「怪異」、「邪性」,言行都完全不按套路,這讓過去6年與阿基諾相處愉快的白宮和五角大樓非常不適應,也讓美國對其它國家的一貫手法失靈。
杜特爾特大肆抨擊歐巴馬
杜特爾特把美國駐菲大使、美國國務卿克里和美國總統歐巴馬都罵了個遍,連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也沒放過,一個國家的元首如此怪異讓這些見多識廣的政壇老油條非常錯愕。
就在最近兩天,杜特爾特又放出了兩個「驚世駭俗」的言論:一是他缺席上周在寮國舉行的東協與美國峰會是故意的。他說他出席了所有其他會議,但他獨獨故意缺席了東協與美國對華的峰會,他說缺席的原因是「他的原則性問題」。
什麼原則性問題他雖未明說,但在占豪看來其實是很明確的,就是關於其禁毒美國和聯合國的態度問題。直白說,他就是要用這種直接消滅毒販的方法來進行禁毒,他不允許任何人指責他這種政策。
杜特爾特因原則性問題而缺席東協與美國總統歐巴馬的會議
二是據《菲律賓星報》9月12日報道,杜特爾特當天下令,要求在菲律賓南部棉蘭老地區的所有美國特種部隊離開。這些美國軍方人員一直是菲律賓打擊極端武裝分子的軍事顧問。
杜特爾特還稱,他早就想重新評估菲律賓的外交政策了。杜特爾特12日在演講時展示了殖民時期美國屠殺穆斯林的圖片和文字材料,以此作為要求美軍離開的理由。
幾乎與杜特爾特對美大放厥詞的同時,還有兩則消息,一則是菲律賓議員稱杜特爾特希望改善與中國的關係,另一則是菲律賓防長與杜特爾特公開「唱反調」稱呼美菲防務關係堅如磐石。
這些顯得有些錯亂的信息背後,到底隱藏的是杜特爾特怎樣的「心思」呢?他到底想幹什麼?想達到怎樣的目的?中國又該在這個過程中做好怎樣的應對?如何抓住杜特爾特的政治取向來獲得利益最大化呢?
杜特爾特
在占豪看來,杜特爾特雖然怪異和奇葩,但從其上任後的一系列言行邏輯看,他雖在裝瘋賣傻,但卻絕非一個只會亂噴的傻子,其所有的出人預料的大放厥詞,背後都有很深的深意。在占豪看來,他的主要目標應該有三個:
一、對外,重新調整菲律賓在中美之間的戰略位置和所扮演的角色。
阿基諾三世的6年,菲律賓扮演的是美國"亞太平再平衡「戰略在南海的先鋒官角色,阿基諾三世從這一政策中得到了很多經濟好處,譬如日本將造船業轉移到菲律賓所帶來的投資。
圖為李克強在會談前與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握手寒暄。
當然,阿基諾家族一定從中獲利不菲。然而,這一政策帶來的結果是,菲律賓國家的安全形勢惡化了,菲律賓在南海的話語權被削弱了,菲律賓重新成了美國的附庸且再次被美國駐軍。
如此下去,當日本造船業轉移完成,菲律賓不但接下來經濟發展問題嚴峻,國家安全問題和南海的話語權問題會進一步被削弱,得罪中國所付出的代價在未來一些年將會進一步凸顯。
在這種背景下,杜特爾特上台後就試圖改變這一現狀,希望在中美之間實現不選邊站的平衡。只有這樣,他才能進一步吸引中國投資,同時在中美日之間遊刃有餘實現菲律賓利益的最大化。
二、對內,以最強的雷霆手段打擊販毒,解決菲律賓國內毒品泛濫的問題。
與阿基諾三世相比,杜特爾特是一個」有理想「的總統。阿基諾對菲律賓的民生和社會問題是不太關注的,但杜特爾特不同,他試圖解決對菲律賓社會影響嚴重的毒品問題。
杜特爾特試圖解決對菲律賓社會影響嚴重的毒品問題
在菲律賓這樣的窮國,解決這種問題實際上是很困難的,但杜特爾特好像不太信邪,他採取的手段就是直接將毒販能幹死就乾死,能打死的絕不打殘,能擊斃的絕不收監,充分授權給警察對毒販進行強力鎮壓。
使出這種手段的結果是,上任倆月打死兩千多毒販。客觀地說,這種手段的確是不尊重人權,因為販毒是不是死罪應該經法院審判,在法治社會不應該直接直接打死那麼多毒販,而應該抓住後審判依法判決,所以從這個視角說杜特爾特也的確侵犯了毒販們的人權。
被槍決的菲律賓毒販
但就菲律賓來說,如果按這個邏輯去操作,效率和效果都會大打折扣,在杜特爾特看來毒販害了那麼多人,直接採取這種雷霆手段是對那些受害者和潛在受害者的保護。
從杜特爾特在上台後在禁毒方面所採取的政策來看,杜特爾特在內政方面現在應該主要考量兩個方面:一個是禁毒,另一個是經濟發展。
三、在南海盡最大努力保證菲律賓的國家利益。
杜特爾特並不想失去太多南海的利益,他不想在南海挑釁激怒中國並最終引發中國出手。這一點與阿基諾三世不同,阿基諾三世的挑釁使得中國在南海被迫出手,最終菲律賓在南海的利益是壓縮了。杜特爾特想改變這一現狀。
因此,從這三點上看,此人看似粗野實則是心中有算盤的人,他口不擇言的「憤怒體」更像是對其最終政治目的的掩護,他是要通過這種「憤怒體」的杜氏語言風格來達到快速矯正不利於自己施政狀態的大環境。
杜特爾特
有了上述邏輯,之前他大罵美國駐菲律賓大使、美國國務卿克里、美國總統歐巴馬和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主要目的就是圍繞其內政與外交來展開的。通過這種謾罵,菲律賓不但達到了快速與美國拉開距離的目的,還起到了對沖西方對其進行「人權」指責。
想想看誰指責就會遭到如罵歐巴馬那樣的謾罵,若非有利害關係大家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那麼我們再看最近杜特爾特故意不參加東協美國對華峰會和驅逐美軍的言論,就能理解他的意圖了。
驅逐美軍
這其中,杜特爾特聲稱要驅逐的美軍可不是阿基諾時期美國在菲律賓五個軍事基地的駐軍,而是從2002年就開始向菲律賓派出的幫助菲律賓打擊反政府極端組織的特種部隊,和美國遏制中國的美軍完全不一碼事。
這些美軍2014年已經縮減到了200人。為什麼是這批人?在占豪看來,根本原因就在於這對美菲關係的影響不會那麼大,否則直接要驅逐美國在南海遏制中國的軍隊,則意味著兩國關係有瞬間破裂的風險,這絕不是杜特爾特所希望達到的效果。
他要的不是與美國關係撕裂,而是在中美之間達到平衡。也正是基於這種內在邏輯,才有菲防長立刻給他圓場說「菲美防務關係關係堅如磐石」,更有議員替他向中國釋放想改善對華關係的信號。
這種釋放,其內涵還有一個,那就是創造出了一個「將美軍驅逐出菲律賓」的籌碼,這個籌碼就是杜特爾特政府未來和中國與美國討價還價的一個重要潛在籌碼。
中國南海
對中國來說,這個吸引力很大,有可能會拖住中國在南海的一些行動;對美國來說,這個壓力很大,可以迫使美國政府接受其不顧人權進行的「反毒品」行動。從菲律賓釋放出來的輿論信息看,其發出的信號看似凌亂,實則目的很明確,配合很默契,信號釋放得很到位。
在占豪看來,杜特爾特的出現對中國來說既是機會也是陷阱,用好了就是機會,用錯了就是陷阱。因此,中國要有成套的應對措施才不至於出現失誤。和杜特爾特這樣的人打交道,要抓住其訴求,同時要多留個心眼。
杜特爾特的出現對中國來說既是機會也是陷阱
如果我們仔細觀察會發現,杜特爾特有三個非常重大的訴求:對內是禁毒和發展經濟,對外是緩和與中國關係。那麼,面對他的這三個訴求,中國要抓住其前兩個訴求做文章。
譬如我國對其禁毒的支持和準備幫其建戒毒康復中心都是抓住了他的這部分訴求,這部分利益可以考慮援助力度大一些,但要放長線,同時要有交換的對象和目標。說白了,就是幫助其在這方面出政績,但有相應條件。
當然,如果各方面都挺好可以進一步推進中菲貿易和投資的深化合作,這也是他需要的。但是,他對華緩和關係必須有相應的對價,在南海問題上要有明確態度,要在南海問題上讓步,特別是不能配合美國在南海遏制中國。
這一切,目的就是要對美國在菲律賓的軍事部署形成擠出效應,至少讓其在菲律賓進行軍事部署的進程中斷,這樣我國在南海就能擁有更強的控制力。
我們一定要做好杜特爾特隨時翻臉的準備,朴槿惠的前車之鑑我們要吸取
與此同時,在占豪看來,我們一定要做好杜特爾特隨時翻臉的準備,朴槿惠的前車之鑑我們要吸取。因此,我們在南海要做非常充分的應對準備,即一旦菲律賓變臉,那麼中國在黃岩島、仁愛礁的行動就立刻展開。
黃岩島的戰略位置太重要了,因此這個島早晚要填,所以我們應在這方面做充分準備,一旦有變化立刻展開行動,這樣我們可以在短時間內完成「種島」。或者,在時機成熟的時候,當摸清了菲律賓的底線,擇機「種島」也是不錯選擇。
黃岩島
有了相關兩手準備,這樣在對菲問題上進退自如,在處理南海問題上應對自如,美國在遏制中國方面就會很難受,很不順手。時間在中國這邊,隨著時間推移,美國的在南海的遏制戰略會不攻自破,自己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