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暑假,13歲女生小薇的肚子慢慢變大,開始家人以為她長胖了,但誰知小薇竟是懷孕了,而且已經長達7個多月。
▲9月28日凌晨,福建寧德閩東醫院,剛做完引產手術的小薇被推出產房。小薇今年只有13歲,此前已經懷孕31周。悲劇始於2015年11月。
▲當時12歲的小薇在壽寧縣一所小學上六年級。由於課桌破舊,教師讓學生各自將課桌搬到儲物間更換。
▲小薇搬桌子準備離開時,學校總務處主任陳某某叫住了她:「那位同學,先別走呢!」
▲據小薇說,以為老師找她有事,就留下了。但等同學離開後,陳某某卻對她實施了強暴。
▲事後陳某某還威脅小薇說:「這事兒不准讓第三個人知道,不然我會死,你家人也會死。」
▲此後的陳某某開始變本加厲,又對小薇性侵了十餘次。
▲2016年暑假,家人發現小薇的肚子慢慢變大,開始只是以為長胖了,後來,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小薇身體上的變化。
▲9月14日,小薇的媽媽給小薇買了根驗孕棒,隨後,小薇才說出了實情。
目前,嫌疑人陳某某已被刑拘。壽寧縣相關部門負責人表示,將從嚴從快處理。
新聞多一點
13歲女孩稱遭總務主任性侵懷孕七月 嫌犯被拘
據澎湃新聞報道,9月28日凌晨,福建寧德閩東醫院婦產科,剛做完引產手術的小薇被推出產房。她今年只有13歲,此前已經懷孕31周。
10天前,小薇的家人到公安機關報案稱,55歲的壽寧縣一所小學教師陳某某強姦小薇並致其懷孕。立案告知書顯示,9月18日,壽寧縣公安局對此事立強姦案進行偵查。9月22日,壽寧縣委宣傳部通報稱,經縣醫院檢查,小薇已懷孕30周,嫌疑人陳某某已被警方刑事拘留。
犯罪嫌疑人陳某某的家,大門緊鎖 圖:曾璽凡
壽寧縣相關部門負責人向記者證實,這起強姦案案情基本查實,將從嚴從快處理。
壽寧縣分管教育的副縣長鄭晉生表示,此事發生後,當地教育部門立即召開一系列整頓師德師風的專題會議,政府部門會對受害者進行一定的經濟援助,幫助其順利完成引產手術,同時也會盡力幫助孩子解決未來轉學等後續保障問題。
「最煎熬的3天」
今年中秋假期,小薇一家度過了「人生最煎熬的三天」。
9月14日,母親王愛萍害怕的事情被驗證,她看到那根驗孕棒顯示出「兩道槓」——女兒小薇懷孕了。這時,小薇才告訴她,在學校遭教師陳某某性侵。壽寧縣醫院9月18日出具的證明稱,B超顯示小薇宮內孕30周。
事實上,小薇身體上的變化早已引起身邊人的注意。
小薇的姑姑林芳告訴記者,近幾個月,小薇的肚子慢慢大了,家裡有所懷疑,但剛好是暑假,以為孩子在家沒運動長胖了,而且小薇是練體育的,身體素質比較好,也沒什麼明顯妊娠反應。小薇的媽媽還跟別人開玩笑說,女兒長胖了真難看。
後來,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小薇身體上的變化,王愛萍擔心是不是懷孕了,趕緊在距今一個月前去買試紙測了一次,沒有測出懷孕,也不知道是不是試紙的問題。
「千萬別告訴爸爸,不然我會死,爸爸也會死。」小薇對王愛萍說,陳某某曾經如此威脅她。
「這個人必須要抓!」王愛萍說,證實女兒懷孕當天,她帶著女兒來到離她家一公里左右的陳某某家,陳家門口緊閉,她連續敲了幾次門無人回應,只好帶著女兒返回。
小薇父親林長根當時正在店鋪看店,他給家裡打電話詢問女兒上學的情況,覺察出王愛萍的語氣不對。「誰惹你了,說話怎麼這樣生氣?」王愛萍含著淚一聲嘶吼:「我要殺人!」
林長根當即趕回家,也很快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當時整個人是氣炸了!」
第二天就是中秋節假期,林長根考慮先不報案:「這時報案公安局不一定有人手抓人,反而還打草驚蛇,這壞蛋不能跑了。」
擔心女兒會突然想不開,王愛萍一直陪在小薇身邊。3天中秋節假期,王愛萍每天都在以淚洗臉,多次昏厥,為了提神,有一天喝下4瓶藿香正氣水。林長根也在一旁唉聲嘆氣。鄰居們很不解,不知道林家發生了什麼。
王愛萍和林長根「心每天就和刀割了一樣,這是人生最煎熬的三天」。
9月18日一早,林長根就趕到壽寧縣公安局報案。
圖為事發學校
「壞人」
9月18日上午,這所小學的校長將陳某某喊至辦公室,隨後,陳某某被等候在此的刑警帶走。校長說,被帶走時,陳某某沒有抵抗。
斜灘鎮位於福建寧德市壽寧縣南部,是閩東四大文明古鎮之一。9月24日,記者來到位於這裡的當事小學,在其中一座大樓的二層樓梯口看到,左手邊的儲物間緊鎖,外面擺著一把歪腿的椅子。小薇稱,過去一年裡,陳某某在這個儲物間裡對她進行性侵十餘次。
「作為校長,我真的沒想到陳某某竟然會作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邱樹菊說,直到警方介入後,自己才知道此事。
據該校校長介紹,陳某某是學校總務處主任,負責桌椅維修等後勤事務,在學校已經工作了十餘年。這個儲物間用來存放桌椅,只有陳某某有鑰匙。
悲劇始於2015年11月。當時12歲的小薇剛上六年級,平時在中樓上課。小薇稱,由於課桌破舊,教師讓學生各自將課桌搬到儲物間更換,一次她準備搬桌子離開時,被陳某某喊下,「我以為老師找我有事,就留下了。」
在家人和同學的印象中,小薇是個懂事聽話的「乖乖女」,家裡有需要幫忙的家務,她幾乎很少說「不」,在學校對教師也是言聽計從。
根據小薇的說法,其他同學相繼離開後,陳某某對她實施了強暴,事後還對小薇說「這事兒不准讓第三個人知道」。小薇稱,自己第一次被強姦至今已有一年,其間一共被陳某某性侵十餘次。
9月23日,小薇躺在家中的床上,用被褥掩蓋肚子向記者講述這個過程時,家人問了句「你覺得陳某某是什麼人」,她眼神顯得呆滯,嘴裡低聲嘟囔著:「是壞人。」
陳某某的家在離當事小學不遠的一棟三層灰色磚房,目前紅色的木頭大門緊閉。多名鄰居稱,陳某某從其他鄉鎮搬入斜灘,平時和他們很少打交道。
陳某某的妻子也是這所小學的教師,9月24日,她在電話中向記者表示,這兩天自己狀態很差,都沒去上課,「具體案情去問公安部門吧。」
小薇的姑姑林芳稱:「陳某某被抓後,他老婆曾托中間人來談判,讓我們寫諒解書讓他少判幾年,我們拒絕了。」
「必須反思」
「作為校長,我也措手不及,防不勝防。」當事小學的校長說,學校的很多次例會都強調,行政人員和教師都不得與異性學生單獨相處;學校也教育學生要學會自我保護。
這名校長坦言,目前學校沒有專職的生理教師,平常有關生理方面的教育,由各班班主任負責。「無論如何,事情還是發生了,我們就必須得反思,得整頓,生理方面的教育、學生的自我保護都還得加強。」
北師大兒童性教育課題組負責人劉文利副教授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懷孕的女性終歸是有一些反應的,孕期30周才被發現,實際上還是暴露出學校和家長對於孩子身體的觀察不夠,更大的問題是防範意識缺失。
「女童保護」公益項目發起人孫雪梅同樣認為,在國內很多地方,特別是農村地區,父母由於種種原因對孩子的生理衛生等教育是缺失的,這時學校的教育就顯得更加重要。孫雪梅認為,中國的教育體系裡長期缺失的一環就是「防性侵教育」。
「在課堂中的生理衛生教育不一定要談到性,但可以談防性侵的內容,比如自己身體的隱私部位不能讓他人碰,這是肯定要講的。」孫雪梅說。
劉文利說,目前,全國很少有小學開設性教育課程。在現行的中學課本中,性生理知識被壓縮在生物課本的短短一章里,內容非常少,教師在講授時也往往選擇一筆帶過。
劉文利說,根據國際研究,越早接觸性教育的孩子越會更好地保護自己,避免性暴力和疾病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