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這年,我爸爸沒能出去打工,也就只好乖乖的在學校繼續教書。我現在還記憶猶新的是,當年我家一共發生了3件特別奇怪的事情。
第一:我家的母牛下了一頭小牛,可令人費解的是,這頭小牛一出世就只有3條腿。當時,我看著那頭3條腿的小牛心裡覺得特別心酸,它臥在牛圈裡拚命的掙扎想要站立起來,可是任憑它怎麼努力,都是白費力氣。奶奶說,這頭小牛不吉利,要是傳出去了會被村裡人笑話,所以,還沒等小牛呼吸到外邊的新鮮空氣,在牛圈裡,爸爸就將它「就地正法」了。當然,我們一家也飽餐了一頓乳牛肉。
第二:媽媽種在地里的南瓜迎來了我村有史以來的特大豐收。你千萬不要以為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在我們那裡南瓜又被稱做「倒霉瓜」,村裡平時也很少有人種。我媽媽也沒有特意的去栽種,只是將一些南瓜籽隨意扔在了我家的後院裡。沒想到這些種子的生命力是那麼的頑強,開春以後竟然長得鬱鬱蔥蔥。等到收穫的時候,我家的南瓜簡直可以用碩大無比來形容。村裡上了年紀的老人看了我家的南瓜都非常吃驚。有位80多歲的老人看了後說,他這輩子還從來沒見過那麼大的南瓜。小時候出於好奇,我便和小夥伴一起將南瓜放在稱上去稱了一下,最大的那顆足有51斤重,最小的也有19近半。我記得,奶奶時常坐在板凳上抽著煙,看著牆角處的一大堆南瓜嘆氣:老天爺喲!這究竟是遭的什麼孽,怎麼就長出這麼多的「倒霉瓜」喲?真不知道家裡要出什麼倒霉事喲?
第三:這件事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毛骨悚然。發生的時間大概是在1998年的6月份,因為當時是夏天,天還很熱。那天晚上,我和媽媽都已經睡下了,爸爸一個人在屋裡看電視。大概晚上11點的時候,我被媽媽的罵聲吵醒了。我打開電燈,揉了揉眼睛,然後走出了房間。一出門我便被眼前的一幕給怔住了:只見爸爸媽媽都站在屋前,他們面前是燃得正歡的香、紙錢還有用稻草炸成的假人。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見媽媽正用村裡最惡毒的語言詛咒在我家門前燒紙錢的人。爸爸見我出來,他趕緊上來將我推回到屋裡。「小飛,別出來,乖乖的回床上睡覺。」我問爸爸發生什麼事了,爸爸只是說,大人的事,叫我不要問,還特意叮囑我晚上不要出門。那一夜,我始終睡不著,我總覺得在我家門前燒假人和紙錢的那個人絕對是不懷好意。晚上我甚至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將那個燒紙錢的人打得鼻青臉腫。
直到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爸爸才將前一天晚上發生的經過講給我聽。那晚,我和媽媽都已經睡了,爸爸還一個人在屋裡看電視,等到看完電視已經是晚上10點半了。爸爸關了電視又去屋裡洗了個澡,正在沖涼的時候,爸爸隱約聽見外邊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第一次他也沒有聽清楚,於是停止洗澡仔細的聽。過了一會兒,那個聲音又響起了,確實是在叫爸爸的名字,而且聽聲音是個女的,很像媽媽的聲音。大半夜的爸爸也不敢貿然答應,他趕擦了擦身上的水,準備穿好衣服回屋睡覺。就在這時,外面的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還是叫著爸爸的名字。爸爸穿好衣服,壓住心中的恐懼,打開門朝屋外吼道:誰呀?是誰在叫我?
當爸爸打開門的時候,他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門前的紙錢和香蠟正紅堂堂的燃著,被點燃的假人在夜風中呼呼的吐著火苗。爸爸愣了兩秒鐘,趕緊回到屋裡叫醒了媽媽。之後便是我起床看見的那一幕。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發生在我家門前的那一幕究竟叫什麼名堂,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是一種很少見的驅鬼方式,叫做「送鬼上門」。在一般情況下,是沒有道士會用的,因為那樣做實在太缺德。凡是採用這種方式來驅鬼的,那麼可以肯定的是:這鬼一定很厲害,道士根本拿他沒辦法。
小時候聽奶奶說,那些茅山道士在為別人驅鬼的時候,倘若是遇到一些的孤魂野鬼,就直接將他們趕跑。倘若是遇到了那些積怨很深的厲鬼,道行淺薄道士就只有採取這種「送鬼上門」的方式了。「送鬼上門」說得淺顯易懂就是幫厲鬼另外找一個替身,讓他放了原來的替身去纏別人。但凡有職業道德的道士都不會做這種缺德的事,只有那些貪圖錢財的道士才會昧這良心去做。
道士在做「送鬼上門」的法式時,首先要給厲鬼選擇一個替身,同時還有拿到這個替身的生辰八字。通常的做法是:道士用干稻草扎一個假人,然後在假人背後貼上替身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道士則會在替身的屋前念動咒語並焚化紙錢和稻草人,當然,在做這種法式的時候道士還得有一個人在身邊配合,這個人則負責叫喊替身的姓名,倘若替身答應並走出房間,那麼「送鬼上門」的法式就算成功,倘若替身不答應,那麼法式也就不會靈驗。很不幸的是,我爸爸上了他們的當。
3件不吉利的事情相繼在我家出現,這讓奶奶、爸爸、媽媽隱約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們不知道,災難會降臨在誰的頭上,是奶奶?是爸爸?還是媽媽?又或者是我。我那時年少無知,依舊和小夥伴們玩兒的很開心,家裡的那些不吉利在我眼中也不過是多了些好奇罷了。
1998年,爸媽還有奶奶幾乎是如履薄冰的過著日子,這樣提心弔膽的過著日子,好不容易盼到了過年,大家心裡總算送了口氣,扔掉了晦氣的1998,本以為1999年全家會過得很紅火。然而,沒想到的是,爸爸在過年的時候出了不幸出了意外,這幾乎讓我們一家陷入了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