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出個性」越南想買美國軍火,買得起嗎?

@ 2017-07-24

最近,歐巴馬訪問越南,引起相當大的轟動。美國宣布對越南開放軍火銷售,更是引起地緣政治方面的種種猜想。

今天美國《防務周刊》放出消息,越方向美國提出請求採購F-16戰鬥機、P-3C反潛巡邏機和遠程搜索雷達,堪稱令人吃驚的重大突破。

「窮出個性」的越南軍購史

越南網站VNEXPRESS網站(其在越南的地位類似中國的新浪網)發表越南所謂「專家」觀點,提出更加令人驚訝的採購清單,包括F/A-18E戰鬥機、LCS瀕海戰鬥艦、KC-46空中加油機等……然而這篇雄心勃勃的文章最後卻沒有一個強有力的結尾,反而頗為無奈地說了一句:「然而,上述這些採購項目的最大障礙,是越南的財務狀況。」

且不論越南「磚家」提出的那些貴得連美國人都咋舌的武器裝備,光是現在提出的F-16和P-3C,也絕非「便宜貨」,對於越南實在是有些沉重。

真買不起嗎?我們來算筆賬。

目前,越南人民軍每年軍費略低於50億美元。該國軍隊經商還有140億美元的收入,其中純利潤估計為20-30億美元。合計每年實際軍費約為70-80億美元。根據中國國防白皮書,中國三分之一的年度軍費為裝備採購和研製,這樣的比例在世界範圍內也非常少見,體現了中國大規模軍事現代化建設的決心。一般來說,越南這樣的國家,真正能夠用於裝備採購的軍費可能只有10%。我們就算越南的比例再高一些,那每年的軍事採購費用也不會超過10億美元。而據相關統計,2013年越南向俄羅斯採購的各種武器裝備加一起也不過4.7億美元。

據報道,美國向印尼出售F-16的價格為7500萬美元一架(此次越南求購的與印尼同型)。

越南向美國提出購買F-16 EDA戰鬥機,與印尼購買的型號相同,該機電子設備在F-16A基礎上得到一定改進

越南從1995年開始向俄羅斯購買蘇-27戰鬥機,至今擁有12架蘇-27和36架蘇-30,具有一定的空中實力。

衣索比亞空軍蘇-27戰鬥機在90年代大顯神威,成為這種戰鬥機的最佳廣告

中國和越南都購買了蘇-30MK2戰鬥機,這型戰鬥機價格約為3700萬美元,遠比美國的戰鬥機便宜。截止2010年,中國購買了24架此型飛機,而越南先後購買了36架。

有些媒體稱,越南購買的此型飛機價格比中國低數百萬美元,是因為俄羅斯「斬」中國。其實不然,真正的原因是越南經濟拮据,採購蘇-30MK2時沒有購買電子對抗吊艙,買的武器彈藥檔次較低,數量較少,機上的電子設備也是「簡配」。

越南的蘇-30和蘇-27都是「簡配」版,省略了很多價格昂貴的機載設備

後來中國研製了殲-16,停止採購蘇-30系列戰鬥機。俄羅斯共青城飛機製造廠此前自作聰明,為中國後續購買提前生產了一批蘇-30MK2機身,因為中國遲遲不下新訂單隻能由俄軍自己消化,改為蘇-30M2戰機,現在成了蘇-35的雙座同型教練機,此事讓俄羅斯「記恨」我們到現在——蘇-35談判中的很多麻煩都可以上溯到這件事。可以想見,若是越南真的購買了F-16戰鬥機,俄羅斯和越南的合作關係大概也要「降溫」了。

越南近年來採購俄羅斯「基洛」級潛艇,購買「獵豹」級輕型護衛艦,以及多種新武器時都表現得十分「扣扣索索」,基本都是選擇低端配置。和「模範用戶」印度比起來簡直就是不成體統,所以俄羅斯前段時間一口回絕越南購買S-400的要求,表示「沒錢別問」。

他們購買以色列EXTRA火箭彈的故事也甚是神奇。這種制導火箭彈原本是配備LAR-160火箭炮系統使用的。越南為降低成本,不買火箭炮系統,直接買單發火箭彈,用來作為固定式岸基武器使用,真是「窮出了個性」。

要美國軍援可以,拿主權來換,越南有那麼傻嗎?

這樣一個國家,一夜之間變成土豪,豪言要買美國武器,買的還不是之前媒體普遍猜測的個別美國武器零部件,而是直接就要買F-16戰鬥機這樣的「高級貨」。有些媒體猜測,美國會給越南「友情價」,打個折,或者給越南一些二手貨。然而拿美國的軍援可沒那麼簡單,即使是80年代中美蜜月期,中美之間也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生意。目前世界上能拿美國二手F-16的,也只有東歐的幾個國家而已。

美國的軍援是要靠真貨去換的。「中美蜜月期」時,美國向中國提過一個方案,今日大家都耳熟能詳,就是所謂「大武庫」計劃。美國可以無償給中國提供一批武器裝備,包括F-16戰鬥機、霍克甚至愛國者防空導彈、各種坦克、反坦克導彈……但這些裝備平時是存放在中國,戰時由美軍來操作。

換句話來說,這叫「主權換武器」。前面我們提到的東歐一些國家,也是靠著在本國部署美國的反導系統,或者接受駐軍等條件,才能拿到廉價的二手戰鬥機的,也是屬於「主權換武器」之列。

據報道,此次美國駐越南大使館提出了一個「一攬子軍援方案」,實質內容就是「主權換武器」。條件包括在美國指導下,對越南進行「軍事改革」……至於「改革」的實質是什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估計改完以後,越南的國名就要變成「越南民主國」了。另外包括租借金蘭灣這樣的舉措,對於越南來說一樣風險很大。國土上有個美軍基地,越南執政黨的「政權合法性」怎麼辦?

當然,像巴基斯坦、以色列這些國家也能拿美國軍援,但他們的軍援也不是白拿,那叫「人命換武器」——付出的代價是親自下場,抄起美國傢伙,跟美國的戰略對手去「戰個痛」。越南……估計現在是沒這心思的。

「主權換武器」等於政治自殺,「人命換武器」——那是直接自殺,那麼要拿到美國武器,又不自殺的辦法就只有用真金白銀了。

按照越南之前一次向俄羅斯買2架、4架的手筆慢慢湊飛機的採購手筆,越南十年後或許能湊到十來架F-16,然而這又有什麼用呢。為了這少數的F-16戰鬥機,越南必須建立一套美國式的後勤支援體系,這也是一大筆錢。與此同時,中國將繼續以每年數十架的速度增加部署先進戰鬥機,僅僅是越南當面的南部戰區,現代化戰鬥機的數量就已經遠遠壓過對手。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用。這一批F-16能增加越南與中國對抗時的籌碼。越南的蘇-27和蘇-30在電子技術上遠遠落後於中國,也落後於其周邊國家。中國空軍前段時間派遣殲-11到泰國進行演習時,沒有攜帶電子對抗吊艙,且使用越南相似的R-27ER和R-27ET導彈(沒有使用改裝先進紅外引導頭的R-27TM導彈),結果在超視距對抗中吃了泰國「鷹獅」的虧。在近距離格鬥中,也要依靠我軍「南霸天」師金頭盔大隊長帶隊的飛行員們壓倒性的人員素質才能取得大比分勝利。

在與泰國空軍聯合演習中,中國空軍殲-11在近距離空戰中能大獲全勝,靠的是飛行員的素質

相比之下,越南空軍的蘇-27和蘇-30電子設備還不如中國這批老蘇-27,同時飛行員訓練素質更加堪憂,面對泰國空軍的「三代半」戰鬥機就沒什麼優勢可言了。

綜上所述,越南提出購買F-16,筆者推測是想要美國以某種形式提供軍援,以接近蘇-30的價格提供F-16。如果需要像印尼那樣以7500萬美元每架的價格全額購買,越南實在很難接受。美國自然也會提出交換要求,越南是否可能滿足呢……「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這難題是越南人自己給自己出的。

越南窮兵黷武,為中國打開東南亞國家友好大門

回顧越南軍購史,我們可以發現,上世紀90年代以來,越南的軍購對中國在東南亞地區的布局沒起到什麼破壞作用,甚至還從反面給我們打開了不少新的「大門」,也難怪我外交部前幾天要說樂見美越關係正常化。

讓我們來看看這段故事。越南購買蘇-27SK的消息最早從1993年開始傳出,1995年首批交付,引起東南亞許多國家的擔憂。

1995年越南購買的蘇-27戰鬥機到貨,在東南亞許多國家引起恐慌

當時,東南亞國家的軍事裝備大多比較落後,許多國家的空軍主要裝備都是F-5E、米格-21之流。越南購買蘇-27SK似乎是吹響了東南亞空中軍備競賽的號角,因為該國有對外侵略擴張的歷史,鄰國自然對其動向加倍警惕。此後越南的採購力度不斷增加,如今其已經擁有36架蘇-30和12架蘇-27系列戰鬥機,堪稱東南亞數一數二的強大空軍。

1993年7月,馬來西亞決定同時採購俄羅斯米格-29和美國F/A-18戰鬥機,共購買了18架米格-29和8架F/A-18D戰鬥機。

趁著90年代蘇聯解體後的機會,馬來西亞以很低的價格購買了一批米格-29A戰鬥機,如今它們已經全部退役

同年,緬甸也開始購買米格-29戰鬥機。和馬來西亞一樣,他們的米格-29都是「淘」蘇聯東歐的二手飛機,價格極為低廉,購買的數量也不多。和越南空軍嶄新的蘇-27SK相比,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當時衣索比亞和厄利垂亞內戰中,埃塞不惜成本購買蘇-27戰鬥機,把厄利垂亞的米格-29打得落花流水。(也和厄利垂亞僱用的烏克蘭飛行員素質不如埃塞僱用的俄羅斯人有關)此事對馬來和印尼心理有多大影響不問可知。進入21世紀後,馬來西亞經濟狀況允許後立刻購買了俄羅斯蘇-30MKM戰鬥機,而米格-29現在已經全部退役。

泰國當時只有F-5E和A-4「天鷹」戰鬥機,但在1997年不惜重金採購輕型航母,2002年購買美國二手F-16戰鬥機,近年來又購買了JAS-39「鷹獅」戰鬥機,形成了對越南的技術優勢。

當時沒錢買新飛機,泰國只能設法升級自己手頭的F-5E戰鬥機,為它安裝了以色列「怪蛇4」空空導彈

可見越南作為東南亞軍備競賽的帶頭者,這個帶頭作用有多大。

除了空中力量,越南在海上方面也是挑頭者。該國在上世紀90年代建造購買了一批新型艦艇,同樣引起東南亞國家的跟風。只是這些國家畢竟體量有限,單獨的海軍實力都無法和越南相提並論。最近來說,越南購買的8艘「基洛」級潛艇相比東南亞其他國家裝備的德國209型潛艇也算得上「高大上」。

更令越南鄰國擔憂的當然是該國在東南亞諸國中最龐大的陸軍實力的進步。

只不過,更新其龐大陸軍的武器裝備對於越南來說是有些困難的,近年來只有一些小幅度的進步,例如該國與以色列合作,改裝了其手頭的T-55坦克,為其安裝新型反應裝甲和火控裝置。

越南陸軍近年來得到的現代化改造經費有限,最大的項目是與以色列合作改裝了一批T-55坦克

不過總體來說,越南陸軍依然只是依靠其龐大的數量和曾經「擊敗」美國、「趕走」中國的「赫赫凶名」,就能令東南亞各國戰慄。

綜上,我們可以看出,越南近二十多年來增強軍力的行動,與其說是如同其嘴上所說的要和中國一較高下,不如說是針對它的鄰國。

如果越南要想對抗「中國威脅」,它最應該做的恰恰不是購買這些先進海空武器裝備,而是下大力氣抓陸軍現代化。在中越兩國軍方最高層都有人參加過那場持續多年的邊境戰爭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指望越南人忘記那段歷史呢?然而,靠著對外軍購「遏制中國」,那才真是「叫花子和龍王比寶」咯。

從歷史角度看,很正常,越南不是從來都自詡「小中華」嗎?它就是想充當「東南亞憲兵」嘛。不過也正是因為越南的種種「地區小霸」做派,把它的鄰國一個個推向中國的懷抱。

前幾年,《簡氏防務周刊》報道稱,由於與越南關係趨緊,柬埔寨向中國求援。不久,隸屬於中國北方工業公司的貨船就運來一百多輛購買自東歐的T-55AM2坦克,這些坦克的性能不亞於越南改裝後的T-55。近年來,為了對付越南強大的空中實力,柬埔寨一度想要獲得戰鬥機,但畢竟是個窮兄弟,先進戰鬥機玩不起。於是,他們獲得了為數不少的防空導彈……這樣一來,越南在柬埔寨的影響力還能存在多少呢?

柬埔寨隨即獲得東歐生產的T-55AM2坦克,與越南保持平衡

當然,畢竟柬埔寨軍力還是不能和越南相提並論,所以自然也要為他們更新反坦克火箭筒,圖為柬埔寨閱兵式上出現的PF-89火箭筒

戰鬥機和遠程防空導彈對柬埔寨來說操作起來有難度,但FN-6肩射防空導彈卻很合適,這都是中國的友誼

泰國近幾年來與中國關係越走越近。在中國的巨額投資支持下,該國經濟近幾年復甦趨勢明顯。同時,泰國也投桃報李,與中國在軍事、政治、戰略領域合作不斷增加。該國軍隊中越來越多出現中國武器裝備,除了耳熟能詳的潛艇、火箭炮、導彈、坦克之外,泰國還提出要購買中國L-15「獵鷹」教練/戰鬥機。將來泰國和中國很可能會有更深入的合作。

馬來西亞的蘇-30戰鬥機大修工作已經全部包給中國。

印尼、緬甸也紛紛購買中國的種種先進武器。

……

從這個意義上說,或許我們應該感謝越南以鄰為壑的政策,不然,我們在東南亞還不一定有現在這麼好的「人緣」呢。╮(╯_╰)╭

和「天朝上國」當了那麼多年鄰居,越南不傻

現在也可以看出,這次歐巴馬訪問越南,雙方也是各有「小九九」。美國心裡的算盤是讓越南充當對抗中國的一顆釘子——即使它很容易被中國拔掉,但只要流的不是美國人的血,他們自然不會在乎。反過來,越南想從美國這兒撈好處:100架波音客機,反正是「國際融資」來的;美國的軍購,爭取能半賣半送……除此之外,和中國出問題時還可以「狐假虎威」,拉著美國人來說句話。

但真要讓越南人為美國的利益光膀子上來和中國玩命,或者做政治自殺,直接變了天——恐怕越南人也沒那麼傻——和「天朝上國」做了那麼多年鄰居,能活下來的哪個會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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