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大比拼:黑白臉選一種(每個做兒童教育的人讀完都會忍不住莞爾一笑)

@ 2016-12-29

《序》

尼爾森是學校里最文雅的老師,她溫柔得像一塊隨時能融化的甜奶油,可是學生們都不買她的帳,瘋天倒地。

終於,一個陰森森的代課老師來了,她是一個真正的女巫斯旺普,說一不二,布置很多作業,孩子們上天入地地尋找起了尼爾森老師。

可結局是,孩子們又去警探那裡報案,找尋不見了的老師斯旺普。什麼是真相?

老師該扮黑臉還是白臉?

讀完《尼爾森老師不見了!》,我敢說每個做兒童教育的人都忍不住莞爾一笑。

和孩子相處是門藝術,可惜並非人人都是藝術家,我們可親可愛的尼爾森小姐就不是。207教室的孩子們之所以變成全校最不聽話的一群,是尼爾森老師一手造成的。

每位老師在最初走到孩子面前時,大約都設計過自己的形象。尼爾森小姐天性溫柔和藹,她有一籮筐的耐心和一車皮的愛,像一塊隨時準備融化的甜奶油。但是這樣的形象並沒有得到學生們的擁護和愛戴,一位只會說「是」的老師值得尊敬嗎?

我相信不管世界上哪個地方,哪種膚色的孩子們,都會很快發現老師的弱勢,並迅速接管現場。你相信嗎?在一間教室(或一個家庭)這樣的密閉空間裡,需要一種氣場上的均衡。如果房間裡沒有「領導者」,那麼弱勢者就會上位來當老大。

不是207教室的孩子們格外比別人調皮搗蛋,更不是什麼道德品行問題。這部優秀圖畫書探討的是怎樣閱讀孩子的內心這一更深刻的命題。所以它不僅是專門畫給從事兒童教育的人看的,對於和孩子朝夕相處的家長同樣有價值。

相信尼爾森小姐一定在「如何當一個好老師」這件事情上煞費苦心,她原本的理想恐怕是要和學生們成為朋友的。事實證明只有滿盈盈的愛並不能成就她的好老師夢,孩子們沒有在她身上找到可以敬仰和跟從的感覺,失望的情緒一點也不比她少。

尼爾森小姐錯失了和孩子們建立良性關係的最初機會,並且一退再退,導致本書開始時局面已經積重難返,唯一的辦法只能推倒重來。

嘿,別小看尼爾森小姐,她還是能絕處逢生的。「橫空出世」的斯旺普老師就是她的傑作,尼爾森小姐通過塑造斯旺普小姐這一完全顛覆性的分身,最終收復失地,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這是一場值得讚揚的勝利嗎?

圖畫書的作者也把這樣的問題拋給了讀者。尼爾森老師可愛但不可敬,斯旺普老師可畏但不可親,她們都是不完善的人格(師格)。似乎老師和學生始終逃不脫「貓」和「老鼠」的冤家關係。掩卷之後,大概很多人都會感嘆:集尼爾森和斯旺普於一身的老師,似乎才是與孩子相處的正道吧……

真的是這樣嗎?

首先我們要客觀地承認,大人和孩子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大人小孩相處,有兩種局面可供選擇:一是讓大人進入孩子的世界;二是讓孩子進入大人的世界。前者有可能重複尼爾森老師的遭遇,後者是斯旺普老師努力打造的效果。

在前者,教室是孩子的,主導權是孩子的,遊戲規則是孩子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尼爾森老師在試圖與孩子們建立平等關係時,忽略了老師的身份必須承擔起教導的責任,未成年的孩子需要成熟的師長為他們指明道路,規範言行,必須在學生不斷觸碰老師底線時大而堅定地說「不」。否則就會如小河漫堤,錯失成長的方向。

斯旺普老師則相反,在第一時間就確定了「這是我的地盤」以及「我是立規矩的人」,然後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直到在學生心裡打下服從的烙印。

重新回歸的尼爾森老師汲取教訓,從此集「黑臉」和「白臉」於一身嗎?我們不知道。扮演斯旺普老師屬於極端手段,是為拯救課堂紀律不得不使用的法寶。這一招靈是靈,但是孩子們歡呼尼爾森老師歸來的笑聲,可否是內心陰影的反照呢?

有趣的是,書的結尾,麥克斯莫格偵探二次接到孩子們的報案,尋找不見了的斯旺普老師——沒有孩子會主動尋找噩夢的,這只能說明,回歸的尼爾森小姐依然不能彌補孩子們內心的缺憾。

當然,我們不能太依賴手段,恩威並施或者恩了再威、威完再恩地折騰,大家的心底都藏起了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在大人和孩子的世界依然橫亘著隔閡而非橋樑。

與孩子相處,成年人的首要任務是完善自己的人格,而不是忙著去迎合孩子。完善的人格即包含善良平和的心態和堅定的意志力,既有豐富博學的知識又有取之不盡的大愛。你可以試想一下小孩子會崇拜什麼樣的人?一定是比他們強大,又理解、關注他們的人。

我想說:面對孩子時,不要在第一時間失掉你的位置,先當一個合格的大人,再做孩子的朋友,不可錯了這個順序!

如果運氣好,我們就不用冒著人格分裂的危險去當尼爾森老師的同時又去當斯旺普老師了。(文/鳥英雄)

文/【美】哈利·阿拉德

圖/【美】詹姆斯·馬歇爾

譯/尹曉東

馬歇爾與尼爾森老師

1976年7月,詹姆斯·馬歇爾在去芝加哥的火車上,在速寫本上畫畫寫寫,為《尼爾森老師不見了!》設計插圖。像著名的兒童文學作品《小間諜哈里特》中的主角一樣,馬歇爾也總是在旅途中隨身帶著筆記本。

有一天凌晨三點,哈里·阿拉德打電話把他吵醒,只說了一句「尼爾森老師不見了」,就掛斷了電話。從被吵醒的那一刻起,馬歇爾就一直苦苦思考:尼爾森老師是誰?她為什麼會不見了呢?

馬歇爾是一位語言大師,他對待每行文字就像他畫每幅畫那樣精雕細刻。現在,他的速寫本上羅列了阿拉德關於尼爾森小姐的一些想法,馬歇爾要選擇其中一個來寫完故事。

在整本圖畫書中保持創作激情,任何插畫家都會感覺很辛苦,因為從編輯到藝術總監再到印刷人員,有這麼多雙眼睛在審視這些圖。不過,馬歇爾總是不遺餘力地認真完成這些圖畫,哪怕他自己構思的故事帶給他巨大的工作量,他也從不馬虎。

馬歇爾在速寫本中不斷完善文字、版式和人物形象,直到自己滿意為止。首先是薇奧拉·斯旺普老師的形象,她是以馬歇爾小時候最不喜歡的一位老師為原型。

這位老師穿著布滿雛菊和鬱金香圖案的裙子,有時她又是穿有條紋的黑色裙子。她總是留著長長的指甲,就像馬歇爾記憶中的老師那樣,看起來像「長著假鼻子的瑪麗婭·卡拉斯(美籍希臘女高音歌唱家)」。

馬歇爾創作了不少書籍,也創造了不少形象。他在世的時候幾乎沒有獲得過任何獎項。但是,當那些看似光彩炫目的書逐漸黯淡時,馬歇爾的書卻依然長銷不衰。

所謂經典作品,應該是關涉一些永恆的主題,例如,人生中的友愛和人性中的弱點。馬歇爾是人類情感的敏銳觀察者,他的作品蘊涵著愛心、機智和童趣。(文/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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