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錶背後所傳承的歷史,不僅包括人類對於時間的嚴謹以及對機械的精益求精,還包括了歷史的精萃。腕錶工藝中的鏤空雕花和蒔繪工藝等都是高級製表領域中難得的傳世臻品,可是由於工藝技術上的局限性,需要技藝高超的鐘錶大師才能駕馭,但如今,他們正面臨失傳的困境……
百達翡麗Ref.5180
一、鏤空工藝雕刻空間的藝術
在歐洲,雕刻藝術很早就被古希臘和古羅馬的金匠用做手工藝品的裝飾,他們只用一把細小的雕刻刀即可雕琢出多款圖案。歐洲於15世紀和16世紀時雕刻藝術已經廣泛使用在珠寶首飾、手錶,甚至盔甲和兵器。
愛彼Millenary Chalcedony陀飛輪鏤空手錶
從雕刻藝術衍生出了一門製表工藝:鏤空工藝,它和剪紙藝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這種工藝曾一度面臨失傳的危機,而終於在1930年得以復興。製表師傅以普通機芯為基礎,先用針把需要鏤空的部分鑽成小孔,剔除多餘金屬,然後用雕刻刀把所有邊緣修飾成45°角斜邊以及把機芯面雕成不同的圖案。在這個極重美感的過程中,他們還必須將透視底層機芯的阻礙減至最低。如果用一個你最可能熟悉的比喻來告訴你什麼叫做鏤空表,那就是剪紙。這兩種藝術所共通的地方在於:有成型圖案、要把圖案之外多餘的部分剔除掉、手藝要純熟、成品無一絲多餘的累贅、都是一步也不能錯的頂級工藝。
二、Guilloche花紋規整邏輯
Guilloche被形像地譯做「璣鏤」,它是從法語Guillochis一詞演變而來的,意為由機器創造的、精確的、規則的含有直線和環形圖案的雕刻工藝。就像歐式規整的造園工藝一樣,直線和幾何線條的搭配構成了它迷人的圖案。
Guilloche依靠一台具有直刻和被稱為「玫瑰引擎」的環形雕刻功能的機器,利用手指的力道來控制被刻表面的花紋深淺和均勻度。傳統車床是固定作品移動刀頭,而Guilloche則是固定刀頭移動作品。這就需要很高的經驗和技藝,因為雕刻出來的圖案的形狀和深淺,幾乎都是靠工匠的手感來完成的。在過去的一個世紀,這種工藝還非常普遍,但現如今,工匠的數量急劇下降,這種手藝幾乎失傳,只由少數幾個工匠維持著。
三、機芯工藝倒角的美感
日內瓦印記的設立,最早原是地方保護主義的產物。100多年前,瑞士其他地區生產的機芯陸續進入日內瓦銷售,產生了激烈的競爭,危及當地錶廠的生存。為了保護地方工業,日內瓦政府通過了日內瓦印記法令,允許本地表商使用一半是鷹一半是鑰匙的盾牌市徽作為標識。當然,除了必須是本地廠商,製造者還必須在機芯處理上達到12個守則的要求。
日內瓦印記法則詳細規定了機芯的每一部分高標準製作的規範,幾乎全是打磨方面的標準。比如「倒角」的要求是將機芯零件中所有的銳角(包括直角)全部打磨成鈍角。製表師用砂輪將零件的尖銳部分打磨圓潤,再將其進行拋光處理,全部過程手工操作。經過倒角處理的機芯看不到任何尖銳的稜角,從而也提高了光線的反射。機芯內不會留下任何黑暗的角落,為欣賞帶來了極大便利。
四、金飾工藝打磨出奢侈
現如今,在貴金屬的衝擊下,鋼表的地位似乎有些動搖。事實上,在全鋼腕錶上運用貴金屬的加工工藝,其手工的附加值會遠遠大於貴金屬的價值。這種運用在鋼上的金飾工藝主要由「拋光」和「拉絲」組成。基本上一塊好的鋼表就像機芯的「打角」一樣,其所有部件都要經過手工打磨拋光處理。經過這樣處理的鋼表,會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手感和光澤。而拉絲處理則會依據工藝的不同,有稍許紋路的變化,從而改變表的整體光澤。
五、蒔繪失落的日本藝術
「蒔繪」是日本獨特的漆器裝飾技法,源於中國,創新於日本,是日本傳統工藝美術的標誌之一。這種主要表現漆器和貴金屬粉末交融的藝術效果,在19世紀的日本江戶時代達到頂峰。
「蒔繪」的原材料得來不易,生漆的來源是從日本漆樹的樹脂中萃取而來。每年只能採集一次,而採集後需放置3至5年,才能加工成一種耐磨耐損,呈蜂蜜狀的生漆。
「蒔繪」繪製時主要使用K金粉等金屬粉末,點綴漆繪,勾畫並突出漆繪輪廓。細細的金粉以小竹管和天竺鼠毛筆點綴在漆繪上,勾勒出纖細的線條,而這次蕭邦LUC XP蒔繪系列腕錶的操刀者增村紀一郎則是僅有的蒔繪工藝大師之一。
六、掐絲琺瑯繁複美感
掐絲琺瑯是生活中應用最普遍的琺瑯技藝,但鍾錶盤面上的掐絲琺瑯技藝與其他不同,它指在錶盤坯上,以極細的金線事先勾勒出預設圖案,然後再向這些圖案的不同區域置入不同色彩的琺瑯進行燒製。就好比在錶盤水平面上,先用掐絲勾勒出圖案的形狀,然後再加入彩色琺瑯進行燒製。
雅典「薩丹進擊號」沙皇蛋雕限量紀念彩繪套表,錶盤採用掐絲琺瑯彩繪工藝,人手勾勒出聖彼得堡的著名地標,如左邊的聖艾薩克大教堂以及右邊的海軍總部。製作工序複雜,每隻表都使用超過500毫米長的金線,通過50小時以上的工時、26道烘烤程序才得以完成。每隻表皆以華麗貴氣的沙皇蛋雕展示,沙皇蛋雕外層採用多層次的白色半透明琺瑯製作,並以4.25克拉之璀璨鑽石鑲飾。鑽石細膩演繹聖彼得堡海軍總部具古典風格的尖頂、圓柱與拱門,刻劃出參謀總部大樓和著名的開合式吊橋在夜間打開,供大型船艦航行的場景。
七、微繪琺瑯日內瓦藝術巔峰
現如今,只有在腕錶上才能欣賞到琺瑯這項工藝昔日輝煌的全貌。作為琺瑯工藝中最重要的「微繪琺瑯」,甚至成了代表日內瓦的藝術巔峰,在腕錶上熠熠生輝。
事實上,相比掐絲琺瑯,微繪琺瑯的技術難度顯然更高。它的構圖精緻,繪製圖案均需要工匠執鵝毛筆完成,需要極高的眼力和繪圖技巧,而這一切都需要刻苦的訓練方能實現。微繪琺瑯的工匠本來就極為稀少,在上世紀日內瓦藝術學院琺瑯工藝系停辦之後,這項工藝極盡成為絕唱,只有少數工匠每年提供極少的作品。
此外,微繪琺瑯錶盤的燒製也極為困難。每一個琺瑯錶盤均由5層琺瑯組成,以人手在錶盤塗上琺瑯彩後,要放進窯里以900℃~1200℃高溫,反覆燒幾次至十數次,才能造出理想色澤效果,當中稍有裂紋以及瑕疵出現,又要重新再造,耗損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