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同一男人自殺兩次的女孩終於嫁人,出嫁那天卻喜事變喪事

@ 2016-04-03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白條魚| 禁止轉載

喜事來得有點突兀。

放學回家時,媽和我說:「下午不上課,去外牆們麗家幫忙包糖嗎,麗要出嫁了。」

「是麗還是瑩啊。」我以為媽弄錯了,瑩是麗的堂妹,轟轟烈烈談著戀愛。

「是麗,」媽嘆了口氣,「這樣也好,出嫁了,就安耽了。」

麗是外牆門陳家老三的二女兒,外牆們陳家四兄弟地大戶人家,每家都有三四個小孩,堂兄弟姐妹有十來個,這讓我們這些單戶人家非常羨慕。

他們家有什麼喜慶的事情也是牆門裡的大事,一般老早就在轟轟烈烈準備著,光自己家人就足夠了,我們外人是插不上手的,雖然我們很想去,媽也不讓我們去。

包糖是在麗家的堂屋裡,這本來是件很喜慶和甜蜜的事,準新娘總會很客氣,要我們隨便吃糖。一般我們不會去拿的,偶爾看見有糖紙剝落的,或者只有半顆的糖,那就毫不客氣地放到嘴裡,糖紙就放在兜里了。

我攢了好多糖紙,平整地夾在我的一本書里,如果我高興的話,我會用來做剪紙的。

有幾個女孩已經在了,沒見麗。瑩把糖倒在桌上,自己做最後一道工序——封口。我們好象都見過新郎,可誰也說不出他長什麼樣。玲玲姐說個兒高高的,英說黑黑的。

牆門裡是沒隱私的,那一家的媳婦女婿不得過姐妹淘的關?英大聲說:「瑩,你別忙啊,說說新郎官長什麼樣,有照片拿出來嘛,要不我們不包了。」瑩幽幽地說:「我也只見過一次,實在說不出來,也沒照片,在麗那兒呢。」

氣氛似乎有點壓抑,大家都沉默不語,連最愛說笑的英,都不吭聲了。我們只是快快地包著糖,那些半顆的,糖紙剝落的也包進去,似乎想早點完工。

麗是二女兒,她的姐姐紅去了農村,她就進了她爸爸所在的紡織廠,國營單位。她面色蒼白,深色的眸子很嚴肅,亞麻色的頭髮,有時編成粗粗的辮子,有時就披散在腦後。現在看來應該很時尚的,那時候老被人叫黃頭毛了。

她很少做家務,也不大和我們玩,光是拿著一本書,躺在她奶奶留下的椅子上,一看就半天。她以前和紅一起住閣樓,現在她一個人了,我常常看見她在老虎窗口梳頭。

窗很小,只能看見長長的亞麻色的頭髮在風中飄呀飄,金色的瀑布般閃亮。

她把頭髮用手帕鬆鬆地挽在肩後,捧著書,輕輕地念著。她讀的是俄文,可我還是聽出她讀的是好聽的詩,那旋律很美。她看見我一直呆呆地望著她,臉紅了一下,笑著說:「我給你翻譯一下,你不會說出去吧?」

「不會。」我堅定地點點頭。

「不久以前,當暮色蒼茫,當天空淒清的月亮,在朦朧的幽徑上滑行,我看見了一個姑娘。獨自沉思地坐在窗前,秘密的驚懼使她的胸脯急促地起伏。她激動地,望著山崗下黑暗的小路……這是我最喜歡的普希金的詩,知道普希金嗎?他是俄國最偉大的詩人。」

我搖搖頭,她有點喪氣,又繼續讀她的俄文。

誰也沒見過那男孩,是麗的父母死都不同意,有人說,他們只在牆門外的野楊梅樹約會。我想應該是的,因為麗常常捧著書在樹下徘徊。稀疏的葉子間,跳躍著亞麻色的頭髮,像頑皮的小松鼠。霞光下的麗真的很好看,雖然沒人說過。

看到麗手纏紗布出現的時候,女人們都驚訝了,她媽說,切菜的時候不小心。誰也沒多問,做事慎密的麗不會切到手腕的。三個月後,麗面色慘白地躺在醫院裡。

當媽的心疼女兒,哭著說:「不是依你了嗎,吃苦受累是自找的。」麗從牙縫裡迸出一句,「晚了。」

婚禮是在飯店辦的,很新潮,新郎用轎車來接,只是小巷太窄了,又下著雨,怎麼也掉不了頭。麗的爸在大門口來回踱步,「不順啊,不順,吉時過了。」

麗在房間裡哭,姑娘出嫁都要哭幾下,表示捨不得娘家。我們常常去偷看,大膽的還把新娘的手扳下來,看到花一樣的笑臉。可今天麗不一樣,哭得停不下來,瑩不停地在替她補妝。

天灰濛濛的,麗在瑩的攙扶下出門了,螢手裡捧著鞋盒,上車要換的,叫走得乾脆,不帶走娘家一絲土。麗剛換好一隻鞋,司機不耐煩地催了,「快點,還要接領導去呢。」慌亂中,麗的一隻鞋丟在了車下。

那是只黑色的手工布鞋,孤零零的在泥濘的雨中,我輕輕地撿起,卻看見上面有暗紅色的一片。(原標題:為同一個男人自殺了兩次的麗出嫁了)

搶先看更多精彩情節,iPhone可到app store,安卓可到各大應用市場,搜【每天讀點故事】app收看。也可加微信dudiangushi收看。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