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沒看見班長,三人驅車去找,三十年,不變的是兄弟情

老婆子,你看我穿這身衣服怎麼樣?」此時五十多歲的劉建義正站在鏡子前倒弄著身上的衣服。
「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麼臭美幹啥。」劉建義的老婆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給他整了整衣領。
「欸,這你就不懂了吧,這些同學三十多年沒見了,過了這一次可能就再也見不著了。」劉建義一會要去參加同學會,全都是五十多歲的大學同學:「這是兒子過年給我買的那套衣服吧,怎麼穿著這麼不得勁呢。」劉建義扯了扯袖子。
「這是兒子給你買的那套,祖宗啊,你就別扯了,再扯把袖子扯爛了,我不給你縫。」
劉建義嘿嘿笑了笑,拿上車鑰匙下了樓。
這次參加的同學會是大學的最後一次同學會,上次參加同學會應該是二三十年前。那時候剛出大學有幾年了,人生的分水嶺已清晰可見,同學們已完全褪去了學生時代的清純,各個懷著心事。飛黃騰達的同學在炫耀,人生失意的同學低頭不語,女同學拚命抓住青春的尾巴,在臉上精描細抹……這個階段的同學會頗為尷尬。
在同學會末了,班長端起酒杯晃晃悠悠地說了一段話,具體內容記不清了,大概是同學會有什麼好炫耀的,錢再多,地位再高,我們也是同窗四年的同學,這是你改變不了的過去,你在這炫耀,在我眼裡就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喝了變質的啤酒一樣反胃。
劉建義記得很清楚的是班長說得最後一句:這樣變質的同學會,以後不辦也罷!

從那以後,真的沒再辦過同學會,這次舉辦同學會是班裡同學組織的,全程班長沒說過一句話,地點是稻香村酒店。
到酒店門口,劉建義拔下車鑰匙,突然想起好久沒見班長了,哎,這麼一說還真想班長,都快忘了他長什麼樣了。
「喲,建義來了!」一進包廂就有人叫了劉建義一聲。
「哎呦,孫元你也來了,好長時間沒見了!」劉建義和其他同學聊了幾句,走過去到孫元旁邊的凳子坐下,往旁邊一坐,還看到了以前的鐵哥們李長安。
又過了一個小時,看來得差不了,就吩咐上菜了。
劉建義大概看了一下,班裡總共三十個人,來了二十多個,大概有七八個沒來的,但這七八個人里包括班長,劉建義又掃了一眼,還是沒看到班長。
有人解釋同學沒來的原因,說王敏出國了,韓安得了癌症走了好幾年了……說到這裡大家一片唏噓,黃土埋到脖子的人,說不定哪天就走了。
等了半天沒有人知道班長為什麼沒來,劉建義小聲問了旁邊孫元一句,孫元端著茶杯搖了搖頭。
現在誰也不敢拿身體開玩笑了,吃鹽多了不好,糖也不能吃,就連酒也不能多喝了。
旁邊的李長安湊了過來,問知不知道班長上哪了,劉建義搖了搖頭。
班長,劉建義,孫元,李長安,四人是大學一個寢室的,關係挺鐵。寢室有四個人,都來齊了,就差班長一個。
李長安小聲地說了一句:「不會班長也沒了吧?」
一聽這話,劉建義和孫元就拍了李長安一下,笑罵道:「你真是一點沒變,嘴還是那麼欠。」
李長安嘿嘿笑了兩聲,沒說話。

參加同學會就是想和班長和哥們聚一下,可現在班長不知怎麼沒來,心情一下落寞不少,這頓飯也就吃得心不在焉的,直到有人說結帳了,劉建義才反應過來。
「孫元,有班長聯繫方式沒?」結完帳,劉建義拉住正要下樓的孫元問了一句,他要聯繫班長。
「沒,班長以前的電話早就換人了,你想聯繫班長?」孫元反問了一句。
「嗯啊,不見班長一面我心裡不踏實,難受。想當年,我和人打架了,還是班長拿著傢伙給我出頭呢。」劉建義想到這吸了口手裡的煙。
「你別說,我也挺想班長的,你還記得那時候我打籃球胳膊摔折了,班長足足給我打了一個月的飯吶。」孫元想到這嘆了口氣。
「我也挺想班長,」李長安從後面湊了過來:「那時候我丟了錢,不敢和家裡人說,班長非要把他伙食費勻給我一半,我倆愣是啃了一個月的饅頭鹹菜。」
說到這三兄弟搭了搭肩,走,找班長去!
「李長安,你確定班長住在那麼?」叫了四年的稱呼不好改,還是叫全名順口,劉建義回頭問了李長安一句。
「嗯啊,我前幾年還碰到過班長,問的他,他要不搬家,肯定住在那。」李長安正系安全帶,他要和孫元、劉建義一起去找班長,見不到班長他心裡也不踏實。

劉建義按著李長安說的地方找的,映入眼帘的是一個不算多好的磚瓦房。
「李長安,你確定這是班長給你說的地方麼?」孫元下車問了一句。
「我確定啊,班長給我說的就是這,雖然我年紀大了,但記性還不差。」
「行了,別說了,這還住著人,如果是班長的家,說明班長還活的好好的,我先敲敲門看。」劉建義抬手敲了敲門。
裡面應了一聲「誰呀,來了。」
三人對視一眼,沒錯,這聲音是班長,嘹亮、中氣十足。
開門的人頭上已經有了遮不住的白髮,衣服雖然破爛但很乾凈:「哎呦!是你們仨呀,你們怎麼來了。」班長說完這句話就抬手遮住了眼睛,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掉了下來。
「班長,我們都挺想你的,同學會怎麼沒去?」劉建義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也紅了,一直忍著淚沒往下掉。
「同學會?我不知道啊,這裡不能上網,你們辦同學會了?」說這話時班長顯然有點驚訝,換了手機號,失去了聯繫方式,與同學的聯繫都斷了。
「恩,我們剛參加完,這不是沒在同學會上看到你嗎,正好李長安說幾年前見到過你,知道你的地址,我們就找來了。」
「幾年前我帶你嫂子看病的時候,在醫院恰好碰到李長安了,這都過去好幾年了。其實就算知道要辦同學會,我也去不了,你嫂子前幾年中風了,身邊離不開人。」班長說到這有些無奈,輕輕地嘆了口氣。
「嫂子怎麼了,生病了麼?」劉建義捕捉到一句關鍵的話。
班長簡單說明了一下妻子的情況,並在最後補充了一句不用你們操心,現在情況好多了。
看到兄弟們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班長笑著說了一句:「你們不用這種眼誰看我,我每個月有退休金,日子挺滋潤。」
繞是班長這麼說,也看出了班長臉上的心酸。
劉建義當即拿出一千塊錢,塞到班長手裡:「班長,這錢你拿著,算是我給嫂子治病的,今天帶的錢不多,以後我再給你寄來!」

班長立即把錢又塞到劉建義手裡:「班長不要這錢,我有手有腳不能要你們的錢。」
李長安和孫元也拿出錢塞到班長手裡,「班長,你要是拿我們當兄弟,這錢你就拿著,我們黃土埋到脖子了,要錢也沒啥用,年輕的時候你沒少幫我們,現在你有難了,讓我們束手旁觀,對不起班長,那不是人乾的事!」
班長這時候滿眼是淚,重重地抱了三人一下:「你們這兄弟,我沒白交!」
錦上添花是朋友,有難同當是兄弟,一聲兄弟大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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